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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榮之,老子親自給他敬酒!”半裸著的大漢見兩軍開始對射,抓起鬼頭刀,一步跨到竹筏頭,身子一矮,把竹閥壓得晃了幾晃,蹭地躥起來,如一頭大鷹般撲上了岸。追隨他的大小頭目見狀,加快撐篙速度,幾百個竹筏冒著城頭的冷箭快速橫渡,剎那間抵岸。幾千人馬亂哄哄衝向城門。
有人在半途中被床子弩射倒,後邊的人卻不避不退,舉著盾,徑直前衝。城上的人看到便宜,剛剛放出第二輪箭,突然半空中暗了暗,一排整齊的箭雨澆上城頭,將垛口邊的弓箭手放倒一片。
最後邊的竹筏也抵岸了,在銀甲將軍的組織下,有條不紊地向城牆邊推進,每前進數步,即射出幾排弩箭,將城頭上的弓箭手壓得無力反擊,眼睜睜地看著陳吊眼帶著部下衝到城牆邊,豎起盾牆。
“別射,別射,陳大統領,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錢榮之急得幾乎哭了出來,恨不得將第一個開動床子弩的莽撞鬼綁了直接扔下城去。清流城乃彈丸小縣,能經得起陳吊眼幾衝?沒動手之前,攻守雙方還有個商量。眼下見了血,土匪們怎肯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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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輕車(11)
“開城,我從東門進,你從西門出,我不趕盡殺絕!”關鍵時刻,城下的“土匪”居然能穩住陣腳,重重盾牆後,陳吊眼那粗豪的聲音傳了出來。
錢榮之見對方剎住了腳步,趕緊命令城上停止射箭,探出半個身子,陪著一萬個小心商量:“陳統領,您、您老人家需要多少糧草兵器,儘管說話。能做到的,錢某不敢推辭。但讓城一事,錢、錢某也有皇命在身啊!”說到後來,交涉已經成了乞求,如果不是有無數士兵在旁邊看著,錢榮之簡直就要跪在城牆上,求對方離開。
他是一個善於審時度勢的人,大宋朝廷氣數盡了,所以他沒等北元兵馬到來,先行獻城,將廣南東路的門戶梅州讓給了北元。文天祥在南劍州籌備北伐,他見勢不對,棄城而奔,逃到達春麾下尋求庇護。元軍攻廣州,他在身後籌款催糧,盡心盡力。眼下賊寇勢力大,錢榮之也不打算硬拼,期望大盜陳吊眼能像普通盜匪一樣,拿了錢財糧草了事。反正盜賊們閒散慣了,即便佔了城池,也沒心思管理。
陳吊眼從盾牌後露出身子,衝著城頭重重地啐了一口:“商量個球,你是宋人還是元人,韃子皇帝的話也算聖旨?今天要麼你自己離開,要麼等我攻進城去將你剮了祭旗,沒有第三條路好選!”
“對,一點兒小恩小惠打發咱們,沒門兒!”周圍大小嘍羅搖旗吶喊,發出一陣鼓譟,“獻城,獻城,否則衝進城去,人草不留!”
“陳、陳大統領……”錢榮之嘴唇顫抖著,聲音打著哆嗦,“陳、陳將軍啊,獻了城給你,皇上也得剮了我啊。錢某身為朝廷命官,有、有守土之責啊!”
“哈,哈,哈……”陳吊眼發出一陣狂笑,彷彿聽得了此生中最好聽的一個笑話,“守土之責?弟兄們,你們聽到沒有,這老傢伙跟咱們講守土之責。老子問你,大宋官家養活了你們這些貪官三百多年,元軍入侵時,你們誰放過一箭?老子沒吃官家一粒米,尚能為國盡力,今天你反而跟老子來扯這守土之責!姓錢的,我再問你一次,你棄不棄城?”
城上城下,近兩萬雙眼睛一同盯到了錢榮之臉上。城下的“盜賊”們眼神充滿鄙夷,城上士兵的眼神,在乞求中夾雜著絕望。
“別,別,陳大統領……”錢榮之見陳吊眼馬上就要下令攻城,慌得連聲哀告,“陳將軍,這大宋氣數已經盡了啊。你為他盡力,有什麼好處?聖人說,良鳥擇木,良臣擇主啊!再、再說,你帶著弟兄們,風、風餐露宿,雖、雖然快活,可幾時是個盡頭?給、給老朽留條生路,老朽幫你接洽招安的事情,將來都督、萬戶,還不盡你選?”
“嘿嘿,”陳吊眼發出一聲冷笑,“錢知州,老子想招安,也犯不著和你來談。老子頭頂藍天,腳踏大地,不需要主子!你甭跟我在這消磨時間,這城裡的軍糧,我要定了!”
“陳、陳將軍……”錢榮之在城牆上不住地哀告,不戰而退,頁特密實領兵回來,第一個會砍了他的腦袋。可麾下的這些將士,有誰是陳吊眼的對手?
“錢知州,棄城吧!帶著你手下五千弟兄回梅州,沒人能怪你戰敗之錯。”一個聲音從陳吊眼身後傳來,人群讓開一條通路,那個讓錢榮之眼熟的銀甲武士終於出現在他面前。幾個衣甲鮮明的侍衛快速跟上,緊緊護衛在武將身側。
“林琦……”錢榮之腿一軟,一屁股跌在了城頭上。文天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