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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當時還不理解什麼是真正的“英雄”,只是在生產隊場院裡看公社來放映的黑白片電影《小兵張嘎》的時候,見張嘎子開槍打鬼子,我心裡想:張嘎子才是英雄呢。那麼我這個英雄是怎樣當上的呢?
我的父親是村裡小學的校長。我們村叫七家村,其實很早以前叫鬼火村,只是解放後,鎮政府說“鬼火村”這個名字有封建迷信的嫌疑,再說,也怪難聽的,就改叫了七家村。最早的鬼火村只有七戶人家,其中一家大戶是地主。其餘六家都是給這家大戶打長工的莊戶人。許是東北大平原的黑土地土壤肥沃、遼闊無邊的緣故,後來這裡的人口逐漸增多,解放後,村子已經發展到了二百多戶人家,在我們這片兒,算是個大村了。對於鬼火村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的來歷,我也是後來聽人說的,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叫,我也是漸漸才明白的。不過,年齡大一些的人,還喜歡稱村子叫鬼火村。我們這村離縣城16華里,也就是8公里。我的母親是一位普通的農村婦女,養育了我們兄弟四個。我排行老二。全家人住的是一間小土房,小土房裡有一鋪小土炕,家裡六口人都擠在小炕上,後來我們一天天的長大,父親就把小炕的對面那片可憐的空地兒又搭了一鋪小炕,把我們哥四個都安排到了新炕上去住。現在回想起那段日子,看著自己花了二十幾萬買的兩居室寬敞明亮的樓房,心裡就特別的珍惜現在的生活。尤其是鄉下親屬來我家裡做客,聽說我管裝潢樓房就花了3萬多元錢,就“嘖嘖”的嘆息說:“別說你買樓花多少錢了,就是你裝潢的錢就夠俺家蓋一間象樣的大瓦房了。”我聽後,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他們哪裡知道我和妻子每個月都在還銀行的貸款,其實我們也不是很富有。
六姐是全村公認的美人。在我那個年齡,那個時代衡量美女的標準很簡單,就是看年畫上的大美人,六姐的模樣就像年畫裡走下來的大美人一樣,標誌著呢。六姐名叫郝雲清。村支書郝大志有六個女兒,郝雲清是他最小的一個女兒。郝支書總想要一個兒子,但是上天賜予他的都是女兒。郝支書和我的父親是好朋友,兩個朋友在一起閒談的時候,郝支書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一句話:兄弟,還是你有“福”啊,我六個丫頭片子,你四個頂樑柱啊!父親回答說:你那六大“千斤”可是六朵“金花”呀!
郝支書雖然喜歡小子,但是他從不輕視自己的六個女兒,對她們疼愛有加。尤其對最漂亮的小女兒雲清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在1978年鄉村炎熱的夏天裡,你會看到一個穿著鮮豔奪目的花裙子的面板白淨、有一雙黑黑大眼睛的小女孩在菜園子裡翩翩起舞嗎?真的會麼?會的,我看到過,這個女孩就是十六歲的郝雲清。當時她比我大五歲。所以我叫她六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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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六姐的時候,我記得我是十一歲。
對了,忘記交代一點了,六姐的母親吳大夫是大隊裡“赤腳醫生”。我小的時候身體很瘦小,多病,就是喜歡在深夜裡綣著雙腿在冰冷的被窩兒內拼了小命兒的咳嗽。父親在我高燒的時候,就去找吳大夫給我打針。我是很怕打針的,每次打針都是父親和母親一起上手把我按得死死的,就向按住一隻小小的、當然是很瘦的病貓一樣。記得有一次,父親沒在家,我掙脫了母親的雙手,舉起木板凳就向吳大夫砸去,好在吳大夫躲閃的快,沒有造成傷害。卻把吳大夫給打樂了,說:小子!你等著,我去叫你郝大伯去,看他怎麼收拾你!郝大伯進門就說,你小子還挺有種啊,長大了給我當養老“姑爺”吧!你嬸子要是成了你丈母孃,看你還敢不敢打?我羞臊得臉都紫了。那個時候,在我內心深處,說媳婦是一件很羞恥的事呢。
第二天的中午,父親從公社開會回來,聽母親介紹了我的壯舉後,就說,這小子長大了真要娶上六丫當媳婦,還是件美事呢。知道麼?六丫從城裡讀完初中回來了。郝支書到公社找教育助理老古了,想讓六丫到咱們小學裡代課呢。母親說,她的歲數是不是小了些呢?父親說六丫聰早就聽媽媽講,郝支書的前四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了,五丫也許了婆家,就等今年秋天迎娶了。六丫從小就住在城裡的外婆家裡,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她。一種很強烈的自卑心理充滿了我的心間,我相信自己是一個很傻很土的農村野孩子!我只去過城裡幾次,都是父親用他那輛破舊的腳踏車馱我去的,去看在縣醫院當會計的爺爺。我見過城裡的、和我年齡相仿的孩子,他們都穿著沒有帶補丁的衣服,個個小胖臉兒白白的,手裡好象都拿著冰棒兒在盡情的品嚐……我嚥著吐沫想,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穿沒有戴補丁的衣服;才會吃到甜甜的冰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