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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這小子凍得難受。
“還是別的,”巫山搖搖頭:“這裡有老鄉,大過年的,吵得讓他們不安生。”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應該是在默默點頭。
“同志們,”巫山也不想大家站在細雨中無所事事:“我來給大家講個故事。我的老家,很窮。那裡啊,一般的人家都沒有電燈的。”
說道這裡,他有意停頓了下。戰士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開始聲音還很小,看到領導沒制止,逐漸聲音大了起來。
一個說:“啊?班長,不,指導員老家也是這樣啊?我們那裡也是呢,我家就沒有電燈。”
另一個說:“對呀,我們那裡也沒有,不過大隊長和大隊書記家安上了。”
“那能不安嗎?”聽得出是鍾大有的聲音,家裡有大隊書記的父親,自然要辯護:“大隊的領導,起來得比誰都早,睡得比誰都晚,還要在廣播裡喊話。”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接話。這個年代,當官的,絕大多數都是一心為公,一心為民。所以,鍾大有的這句話,也沒有人提出反對。
“在我們那裡的山上,有一戶人家,姓張。”巫山接著講故事:“老張家世代赤貧,第一胎就是個兒子,起名張發財。可惜,家境並沒有因為給孩子的起名而有絲毫改變。張發財六歲那一年,得了重病,家裡沒錢醫治。終於,孩子快要去了。他只有一個願望,想看看傳說中的電燈。當然,老張家一年四季,吃的都是玉米土豆紅苕,他也想嚐嚐米湯是什麼滋味。”
講到這裡,巫山的心情很沉重。眼下好多地方,不都是這樣嗎?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孩子的爺爺老張頭連夜去了公社,找到公社書記。書記就把自己的廢燈泡給了老頭,又從口袋裡抓了一把米。老張頭又連夜趕回家,在路上都不知摔了多少跤,但他始終把燈泡和那把米揣在懷裡。回到家,就開始熬粥。電燈用一根麻線吊起來掛在蚊帳上面,米湯也熬好了。等家人把米湯端過去的時候,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燈泡。”
故事在這個年代,到處都在發生。戰士們都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同志們,”巫山的聲音變得沉穩有力:“我們出來當兵,不僅僅是保衛祖國。有一天,我們轉業了,回家了。一定記得利用在外面學到的東西,來改變家鄉的面貌。大家記住了嗎?”
“記住了!”
這整齊的喊聲,惹得鄉親們都開啟門,探頭看著。幾家的狗也不停朝這個方向,放聲吼起來。真的就像《口技》中描述的:俄而百千兒哭,百千犬吠。鄉村的狗就是這樣,一家的叫,其他人家的也跟著叫起來。
戰士們一愣,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接著全部鬨笑起來,卻引來更猛烈的狗叫聲。
氣氛變得熱烈,驅散了寒冷。大家都熱火朝天地討論起過年的習俗,家裡的食物,每個人的話題都不一樣。
“誰?”站在最東邊的張成木警覺地喊了一聲。
“我,殳建設,我回來了。”這小子樂呵呵地帶著一個老鄉過來。
巫山亮起手電,往地上照著。這樣不那麼唐突,也能看到來人。
“回來了?”巫山熱情地迎上去,握住老鄉的手:“老鄉,過年好啊,新年快樂。”
這是一個老人,頭上裹著用深色布做的頭巾,手裡拿著個大煙袋。本來,他的情緒都有些激動,看到巫山和旁邊這麼多戰士,更是興奮,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大爺,您彆著急。”巫山的手輕輕在老人的背後拍著。
“涯,吾,”老人哆嗦著說了不少話,巫山一句都沒聽懂,就在那裡含笑聽著。
唯一的客家人盧祖海就客串起了翻譯:“指導員,大爺說,年輕的時候,他見過不少紅軍戰士。你說普通話,他能聽懂的,就是不大會說。”
其實,在粵東和桂西,客家人零星分佈。班裡的戰士,大都能聽懂一些客家話。
巫山點點頭,握著老大爺的手,因為對方抓得太緊沒有抽出來。
“大爺,我們今晚想在這附近宿營。”巫山說話的時候,老大爺眼睛睜得大大地聽著:“您看,這周圍有沒有稍微大一點的山洞,我們今晚在山洞裡將就一宿。”
大爺聽完,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手鬆開了,嘴巴里唔哩哇啦嚷嚷著。
“指導員,大爺姓蘇。”鍾大有解釋:“蘇大爺說,要是把解放軍戰士弄到野地裡睡,他會被鄉親們指著後脊樑罵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