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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我就開始在報紙上連載小說,一炮走紅,連載的兩部小說都先後由出版社出版,銷售一空,我的第三部小說《雙面人》問世後沒有連載,而是直接出版,小說不到半年就再版了三次,到現在已經是第四版,據說也快賣完了。最開始,我很害怕,不知道怎麼應對突如其來的關注。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關注。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臉。那陣子,報社、出版社要見我,媒體要採訪我,讀者想看我,繁羽快被逼瘋,因為小說是由她代我簽訂出版合約的,出版社整天給她打電話,約她見面,請她吃飯,無論她怎麼說服我,我就是拒不露面。
“你為什麼不肯出來?難道你想跟那些屍體打一輩子交道嗎?”每次她總這麼說我。
“你幫我出面一樣的啊,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在自己的世界裡獨處。”每次我都這麼搪塞。
後來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了,
她知道我心裡埋藏了秘密。她很想知道。但我沒有告訴她,我什麼都可以給她,什麼都可以和她共享,我的名、我的利、我的身份,唯獨我心裡的秘密不能告訴她。無論她平常怎麼開導我,我就是不開口,我越不說她就越想知道,後來我生氣了,告誡她如果再這樣,一切都將結束!其實我是嚇唬她的,卻真把她嚇著了,再也不敢多問什麼,看得出來,她很在乎她的“身份”和已經擁有的一切。但是她真正被嚇得夠嗆的卻不是這次,而是因為一個叫秦川的人。
秦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這座城市裡一家大報的記者,很喜歡我的書,尤其是《雙面人》,他先是給我寫信,對於讀者的信我通常很少回,但是他的信我回了。說不清為什麼,他的文字很吸引人,並沒有太多讚美豔羨之詞,篇幅很短,寥寥幾句話就很尖銳地表達了他對小說的見解和對我本人的猜測。他的第一封信我就印象很深刻,裡面有句話著實讓我受驚不小,他說,感覺你就是個雙面人,生活中你肯定帶著面具,你一定有很多秘密,我在書裡已經聞到了你詭異的氣息。
後來他就提出要採訪我,我在信裡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把這事交給了繁羽,反正接受媒體採訪是她的事。誰知她跟秦川見了面後只幾句話就被識破身份。我問怎麼會這麼快呢,繁羽說,我哪知道啊,這個人好厲害的。人長得蠻帥,可眼神像刀子,他只問了我幾個問題就翻臉了,拍屁股走人。這還不算,幾天後,繁羽急匆匆地來殯儀館找我,說秦川給她打了電話了,要她轉告小說的原作者,別想蒙他,如果不見面,他就將這件事公佈於眾。我聽了很煩躁,惱火地說:“他這人真是奇怪,為什麼一定要見面,見不見面是我的自由!”
“你去見見他吧,他可是名記,一呼百應……”
“你這麼擔心幹什麼?”我看著焦急萬分的繁羽忽然說,“就算他說出去,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吧,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有什麼好擔心的。”
繁羽不說話了,表情黯淡下來,我知道她擔心什麼,不是擔心這件事被捅出去,而是擔心被捅出去後她將可能失去現有的一切。說實話,我感覺她變了很多,這種變化源於她的內心,是潛移默化的。她沒以前單純了,無論是說話做事還是穿著打扮,都跟以前判若兩人。她買了房子,據說馬上還要買車子,她對相戀多年的男友好像也越來越不滿,嫌他沒本事,掙不到錢。她很熱衷於出席各種各樣的公眾活動,報紙上、電視裡經常出現她接受採訪時的談話,那些談話簡直讓我無地自容,有一次在電視上主持人問她:“你的小說寫得這麼好,文字相當有功底,是不是從小接受父母的薰陶?”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是啊,我的父母都是教授,算是書香世家了,從小我就看很多的書,我九歲就在報紙上發表文章了。”
我目瞪口呆。教授?書香世家?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說這些話的是繁羽。名利真是個害人的東西啊!
而接下來的一件事卻讓我意識到,這件事可能要到此為止了。我不能再害她。我也是看報紙才知道的,女作家水猶寒日前出席一個讀者見面會,竟然遲到兩個多小時,被記者追問為什麼遲到,她的解釋是換衣服化妝去了。我扔掉報紙,在電話裡大罵:“你這是在幹什麼,你以為你是明星嗎?別忘了你是以我的身份面對公眾的,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也別毀了我的名譽!”
繁羽可能知道我真的生氣了,連忙哭著來找我,說她下次再也不敢了。當時看著她那張塗滿脂粉的陌生的臉,我突然沒法責怪她,因為是我把她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我給了她最後的警告,如果類似的事情再有發生,那麼一切都將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