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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蛛網;更有甚者,觀宇中的職事人等,均是散漫無序的……
樊瑞在觀中轉了一圈出來,來到昇仙橋,當日小道士白日飛昇的情景在眼前重現,自令他倍添感慨;又想起昔日的興旺景象,如今俱已物是人非,不由得輕聲嘆了一口氣,暗覺可惜。
他既無度牒、年齡又不夠,按規定自是不能在觀中留宿,好在他自小便在白雲觀長大,對這裡再熟悉不過,無論如何,晚上也能找到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歇息一宿的。這一來,他便有個計較了。
看看已是紅日西沉,歸鴉滿天,牧笛悠揚,遠處鄉村炊煙陣陣升起,樊瑞卻背道而行,出了觀門,前行一段再大寬轉繞道向後山走去。後山就是白雲洞,雖然不算高,但覺陡峭,只見一掛瀑布如白練懸空,飛湍直下,響聲轟鳴;縷縷白雲,從山谷裡升起,時聚時散。他來到小半山腰處,找到一株老松樹,熟練地三下兩下爬上一橫飛開去的枝丫上,悠閒地躺坐好,似在欣賞晚景,而白雲觀以及前面一帶數里的風光已是盡收眼底。
這時,只聽得白雲觀的知客道人從山門進來,邊走邊在大唱道情,而其他道士聽了,都一起應和,聲音高高低低,唱的詞兒也有點兒怪,道士們的口音都似是關西一帶的,樊瑞聽得不真切,不知他們為什麼唱、也不知他們唱的是什麼。但見他們唱完一段後,觀裡的道士們一反先前的懶散疲憊,變得很有秩序和肅穆,好象如臨大敵、又好象有大事要發生似的。
太陽如同一個熟透的蛋黃一般,最終跌入雲海裡,剩下無力的半天霞光和半天灰雲,遠方的青山也變成一幅烏黑色的屏風,一陣陣晚風徐徐飄來,驅散了空中的餘溫。
天將入黑時,樊瑞忽然發現,在山腳白雲觀後的檜柏林邊有個人影,趁道士們晚飯後修晚課的時間,避開他人,穿過林子,跨入圍牆、躍過廚房,幾個箭步便閃在柴房旁邊伏著,似要對道士們不利。
樊瑞雖不喜歡白雲觀現在的道士們,但也不知這個人的來歷,他決定遙觀兩方的動作,然後自己再作下一步打算,遂不急於下山,仍然安坐松枝上。
入黑後,那個人潛到後面精舍,找到觀主的雲房,但進去後聞得幾聲呼喝便見他被擒,道士們舉著火把,將五花大綁的他關到旁邊一間房子裡。
打過了三更的梆子,樊瑞便溜下山,來到廚房後邊的去水竇,鑽了進去。
樊瑞來到灶臺邊,用瓢取水來,潑進灶膛裡;再摸到旁邊的一塊大石板,小心拉開,然後鑽進灶膛裡,這裡面原來有條暗道。
這是當年修建白雲觀精舍和廚房時,故意將灶膛連通了雲房的炕底,這樣可以利用灶底餘熱,溫暖炕頭;而每間房間的炕下,均有門洞,但門洞裡面又暗藏著個活動閘門,不識者以為只是個添柴草用的小門,想不到推開裡面的機關就大得可以讓身子瘦小的人勉強進出。到了夏天,則把灶邊石板推合,自然會擋隔熱氣往炕裡去,讓它們直排出煙囪。這巧妙的用途只有以前的道士才知道,這幫鳩佔鵲巢的道士們當然不知這妙用了。以前樊瑞就曾經多次幫忙鑽進煙道里修葺,對這條煙道很熟悉,所以他一進廚房,見裡面無人,即推開閘板,鑽進灶膛。他一路進去,直到觀主的雲床下,只聽得有人在說話。
一個鴨子嗓門的人道:“我就知道智賢那禿驢一定不死心,還會再派人來刺殺你我的。我們就等著他們來,見一個捉一個,見兩個捉一雙。”
一個蒼老點的聲音道:“智賢只剩下半條命,還好對付,老弟,我只擔心他那瘦猴子師兄。”
鴨子嗓門陰笑道:“若然他敢來,就在這裡等他是了。”
蒼老聲音道:“嗯,明早審一下那小子,然後把他當作餌,釣出他後面的大魚來。”
鴨子嗓門說道:“大哥,我看那小子審也沒用,一句話也不說的,還是明天把他的筋挑了,用來釣智賢他們吧。”
蒼老聲音道:“沒錯,先睡了吧,明天再算。”
鴨子嗓門道:“大哥先睡,我去巡視一下就回。”
蒼老聲音道:“好的,辛苦老弟。”
樊瑞不知這個以前是紫微真人住的雲房裡,是否住著現任住持法善?也不知剛才裡面的兩人中有否法善;但照剛才兩人對話來看,這些道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捉住人便要挑斷手腳筋作魚餌釣人!以前白雲觀的道士們決不會這樣害人的,至少也比不上靈官廟玄光他們,更遠遠比不上無塵他們。樊瑞一頭想一頭沿煙道前行,在好幾間房中都聽到有人說話,講的無非都是些吃喝嫖賭、殺人放火、打家劫舍、謀財害命等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