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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緒往往能夠決定很多事情的本身。
對於一些本來就在雲秦東部的信徒們來說,一路往東的旅途還並不遙遠,但大半從一開始就加入東行隊伍的信徒,卻是要風餐露宿,徒步數月的時間。
這樣橫穿整個帝國的遷徙,在絕大多數時候當然令人覺得很苦,然而在許多神官的鼓吹和煽動下,在沿途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情況下,狂熱和愉悅始終瀰漫在這支隊伍裡,使得這支隊伍就像是在趕往參加一場盛大的音樂會,或者是趕往觀看一場世界盃決賽。
人同時又是很奇怪的群體動物,在群體達到一定龐大的程度時,單獨個體的思維和情緒又往往會受群體的影響。
所以在這支隊伍遷徙的途中,一些原本對魔王和救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的人,因為新奇和受莫名的感染等原因,也都加入了這支隊伍。
隊伍越來越龐大。
張平透過旌旗和帷幔,面無表情的望向前方。
有些東西壓抑在心裡,不願承認,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擺脫之後,卻會像野火一樣燃燒。在隱約知道秦惜月和林夕一起進入冰雪神原之時,想到秦惜月有可能死去,自己再也無法見到,而且會和林夕死在一起,他便知道自己的心中始終無法擺脫秦惜月的影子,就像他無法擺脫那名叫常淨香的女潛隱一樣。
甚至在很多冥想修行之時,他都會因為腦海中突然出現常淨香弓起**的身體,讓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的畫面,他都會因為腦海中出現秦惜月的面容而陡然中斷。
所以哪怕明知林夕和秦惜月牽著手進入煉獄山只是做出來給他看看的假的,但他卻依舊無法遏制的陷入了一生中最大的憤怒之中。
因為他很清楚秦惜月對林夕的情意是真的,他甚至假想,如果他不做些什麼,哪怕最終秦惜月不能和林夕走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靜的住在林夕的鄰巷,什麼事都不發生的安詳渡過一生…這種畫面,都讓他根本無法承受,讓他無止盡的憤怒!
魔變雖然徹底改造了人的身體,就像林夕所說的徹底改造了一個人的基因,然而這種變化終究達不到完美,在極度的憤怒中,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肝臟內裡似乎在融化,在有一些觸角般的黑芽在生長出來。
這讓他感覺到極度的痛楚,以及讓他的魂力已經無法肆意的流轉。
但他依舊堅定的認為自己能夠獲得決戰的勝利。
這支龐大的隊伍,已經進入了東林行省,龍蛇山脈,已經近在他的眼前。
張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林夕和青鸞學院和這些雲秦人交戰的情景,他甚至很想擊敗林夕和那些青鸞學院的人,廢除他們的力量,然後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他們曾經保護,卻變成暴徒的雲秦人殺死。
“值得麼?”
“讓我們這些潛隱也為這樣的人死去,值得麼?”
張平很想在林夕死前,問林夕這樣的話。
然而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是,這支繼續東進著的龐大隊伍,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
自發的身穿黑色或者紅色衣衫的信徒們,如同蝗蟲一樣在東林行省的曠原中蔓延著。
在正午吃飯的時間,最前沿的“蝗蟲們”進入了一個集鎮,然後迅速將這個集鎮充斥、覆蓋。
數名信徒進入了一個普通的小院,要討些吃食,然而卻招到了拒絕。
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事,因為雲秦人本身好客,而且中州皇城的長公主也頒佈了御旨,命令沿途的糧倉和百姓為這支隊伍提供食物,在長公主的旨意裡,為這些信徒們提供食物的最大理由是避免為亂和開闢大荒澤。
遭到了拒絕的信徒有些發愣,於是他們分別用了很多理由請求,哪怕只是提供這一頓的吃食。
這家小院的主人是一名壯實憨厚的莊稼人,面對這些人的請求,他越加為難,但最後還是滿懷歉意的說道:“不是我捨不得…只是我家的存糧也只夠幾頓。米鋪又說要關上好些天,我們自己都要沒有飯吃。”
絕大多數進入這個集鎮的信徒都是同樣的遭遇。
他們很簡單的發現了引起這件事的源頭,集鎮裡的大德祥米鋪已經關了數天,而且按鎮上流傳的訊息,似乎還要關好些天。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別人都沒飯吃,自己自然沒辦法再從別人的手裡得到食物。
所以這些飢腸轆轆的信徒只能接著前行,進入下一個鎮區。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下一個鎮區、陵城,也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