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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嫣然卻是無心理會,不時把目光飄往項少龍處,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懷抱裡。
坐在李園身旁的女主人趙雅給他迫著連幹了三杯後,俏臉升起誘人的紅霞,發出一陣浪蕩的笑聲道:“今天你還迫人家喝得不夠嗎?”
眾人為之愕然,往他兩人望來。
趙雅知道說漏了嘴,赧然垂下頭去。
李園大感尷尬,他今天私下來找趙雅,一方面是為了向項少龍示威,更主要是為了好色,趙雅雖比不上紀嫣然的獨特氣質,終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過實在可惜。只是想不到趙雅會在席上□出口風。
乾咳一聲道:“昨晚不是說過要比酒力的嗎?”
趙雅倫看了項少龍一眼,見他凝望著杯內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內心好過了點,同時亦有點後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園的引誘。
除項少龍外,李園乃連著後最使他動心的男人,又說可把她帶離這傷心地,遠走楚國。只是不知如何,眼前這滿腦子特別思想的馬痴,無論舉手投足,都混雜著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勝於長得比他好看的李園,使她不時在反抗和屈服兩個矛盾的極端間掙扎著,既痛苦又快樂。
紀嫣然看了項少龍一眼後,向李園淡淡道:“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
李園心中叫糟,尚未來得及解說,趙雅抬起俏臉,微笑道:“嫣然小姐誤會了,李先生只是來與趙雅討論詩篇,喝酒不過是助興吧!”
郭秀兒顯然極愛詩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項少龍道:“董先生對詩歌有些什麼心得呢?”
這話一出,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項少龍處。
郭縱則暗叫不妙,難道乖女兒竟對這粗人有了情意?趙致想起了項少龍難以入目的書法,心中暗歎。
紀嫣然和趙雅均精神一振,熱切期待這人說出另一番有見地的話來。
自古流傳下來的詩歌,經孔子和他的信徒陸續修改,共有三百餘篇。
這些詩歌在這時代有著無比實用的價值,特別在權貴間,更成了生活的一部份,交際時若不能引詩作裝飾,便會給人鄙視。甚至有純以詩文命樂工歌誦作為歡迎詞,名之為“賦詩”,回敬的詩歌就叫“答賦”。所以詩篇生疏者很易當場出醜,所謂“不學詩,無以言。”
項少龍尚算幸運,不過他的運氣顯然到此為止,終於正面遇上這無法解決的問題。
詩篇不單是裝飾的門面工夫和表達修養內涵的工具,時人還有“論詩”的風氣,例如詩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兮。”大意說一個美女,可以施脂抹粉。子貢於是問道於孔子,其後他答:“繪畫要在素白的質地上。”因而得到了孔子的稱讚,說他有談詩的資格。
所以論詩乃宴席間的常事,郭秀兒並非故意為難這使她大生興趣的男人。
項少龍差點要叫救命,表面從容道:“董某終是老粗一名,怎有資格說什麼心得?”郭秀兒想不到這與眾不同的人物給了一個這麼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臉,不再說話。
紀嫣然亦露出錯愕神色。
對她來說,項少龍公開追求她實是個非常有趣的遊戲,亦可使她進一步瞭解愛郎的本領,那知他才露鋒芒,又退縮了回去。使她欣賞不到他以豪放不羈的風格表達出來的才情。怎知項少龍在這方面比草包還要不如。
姬重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項少龍由別人處偷來私用的。
郭開、韓闖等均露出訝色,董匡的父祖輩終是當官的人,這董匡怎會對詩歌毫不認識呢?趙穆則猜他不想在這情況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趙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人今天討論的是什麼題目呢?”
李園見項少龍著窘,心中大喜,答道:u在下和夫人談到詩和樂的關係,所謂‘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在下又把所作的樂章,奏給夫人指教,幸得夫人沒有見笑。”
一般貴族大臣的交往,都離不開詩和樂,李園亦藉此向紀嫣然表明他和趙雅沒有涉及其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禮樂詩書都不放在眼內哩!”
項少龍差點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諷他昨晚對她無禮,同是妒忌紀嫣然對他的
示好,有意無意地加以陰損。
李園一聽大樂,笑道:“董先生自少便與馬為伍,以馬為樂,對其他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分,迫不得已才要和一個養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過他為人深沉,不會露出心中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