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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後,我怕獨處。我怕……在我熟睡的時候,突然有人拖走我……”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會作惡夢,怕醒來後是事實……”
醒來後惡夢就是事實!就像他。
費璋雲注視她那張彷彿一抖就連骨頭都一齊抖掉的小臉。
“起來。”他命令。
“我不走,不走,死也不走!”為表強調,她將身子緊靠在床側下,就差沒抱住床腳。
“去吃飯。”他把了把凌亂的黑髮,套上睡袍,下床跨過她的“窩”。
“你餓啦?”她眼睛一亮,從層層棉被裡爬起來。“我陪你吃。”
她身上的睡衣就是白天“救濟”她的外套。
費璋雲不予置評地哼了一聲,開門走下樓。
她沒用晚餐。這是一晚上老劉在他耳邊控訴的事實,其實,調控訴還輕描淡寫了些,在前一秒鐘老劉能疾言厲色地指責她無食慾是因他沒下樓用飯,下一秒鐘還特地從他門前用力踏著木製的地板繞過,上三樓軟聲細語地勸她吃晚餐。
那個叛徒!老劉向來忠心耿耿,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的忠誠?
“劉伯說你常忘了吃飯哩。”她跟著他身後下樓,一張紅紅的臉蛋笑得既靦腆又開心。
老劉果真是叛徒!他那張嘴還有什麼沒說出口的?
費璋雲冷哼一聲,開啟廚房的燈。
在保溫鍋裡的是中式的家常麵。
“哇,好香。”她呆了呆,瞠目結舌地看著擱至她面前的大碗公。
“吃。”
“我吃不了……那麼多。”
費璋雲埋首大口吞著麵,當作沒聽見她的話。
事實上,他壓根不餓,幹嘛好心好意做起慈善事業來?一見到她小口小口努力吃著麵,持著湯匙的小手瘦骨如柴,青筋幾乎浮現出來了……破碎的心又感到痛楚了,彷彿夢到花希裴那種椎心之痛。
“好吃。我好久沒吃到這麼Q的麵了。”她朝他感動又羞澀地笑了笑。
費璋雲的心頭猛然撞擊,如青天霹靂。那是什麼樣的笑容?不是最美,然而痛楚忽然消失,熟悉又陌生的暖流再度由破碎的心汨汨流出來。
他咬牙。九年裡不曾響過的警鐘在體內敲打著,提醒他必須時時防範韋旭日。她是這麼的嬌弱,像是隨時會消失於面前,卻有足夠的力量左右他的情感……
是的,他必須疏遠她。
只要耐心地過完兩個月……
“等等我。我好飽喲。”她努力地吞完大碗公的麵,一瞄到他起身上樓,趕忙跟著他的身影爬上樓梯。
“你的房間在三樓。”他申明,開啟房門。人民保母的責任一了,他只想好好地休息。
通常,夢過惡魔後是再也無法入眠的,但為了能儘快趕走這煩人的蒼蠅,他是寧可在房裡守一夜的。
“不行……”韋旭日趁著他進門之際,趕緊把瘦弱的身子擠進房裡。
“出去。”
“不要。”她鑽過他的腋下,飛奔溜進她的小窩裡,緊捉著棉被不肯放。她顯得有些喘,在爬完樓梯後又奔跑,對她的負荷有些沉重。
“我累了。”她特地補上一句:“再爬上一層樓,我會倒下去的。”
他冷冷瞧她。
“我還會作惡夢。”她強調。
他冷哼一聲。
“你答應我的!忘了錄音帶嗎?當情人可不是這種當法呦。偶爾你也該體貼體貼我的嘛!”她抗議。
“真正的情人你沒見識過嗎?”
冰冷的言語才到話尾,韋旭日忽然感覺騰空一起,就給扔在床上,還來不及喘過氣,身體的重量壓在她的上方。
“你……你……”韋旭日的俏臉如火燒,圓圓的大眼瞪著他。“你想幹嘛?”
“要治癒你的情感缺乏症只有一種方法。”他俯下頭,親吻她的鼻,再啜她的櫻唇。“用不著兩個月,只須幾個鐘頭後,你就能留下錄音帶,滾出湯宅了。”沿著她的細頸往下印吻。
他的語氣冰冷、他的眼神冷漠無情,完全不像求愛中的男子。
“不要!”她費力地想推開他,拚命地喘著氣。
“為什麼不?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他冷笑。
“我……我不要這樣,我只是想索回當年你欠我的,但這並不包括侵犯我在內。”紅通通的眼眶浮著淚珠。“不該是這樣的,我知道……我調查過的費璋雲不是這樣的。”她小聲地啜泣著。
“那麼就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