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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裡也在發著光,一隻用波斯水晶雕成的夜光杯裡,盛滿了蜜汁般的美酒。
她的笑容卻比蜜更甜。
看見了這麼樣一個人,卜鷹卻在嘆氣。
“是你。”他苦笑著嘆氣,“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不是一位公主該來的地方。”
“你能來,我就能來。”神仙般的公主發起了嬌嗔,“我要來就來,誰也管不著。”
她生氣的時候,笑得居然還是那麼甜。
卜鷹卻好象看不見。
“對,你可以來,幸好我也可以走。”卜鷹說,“我要走就走,別人也管不著。”
他已經振衣而起,好象真的要走了,神仙般的公主卻象活鬼一樣大叫了起來:“不行,你不能走!”
“為什麼?”
“因為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公主的眼珠子直轉,“我有要緊的事找你。”
“什麼要緊的事?”
“要債,當然是找你要債。”
卜鷹又在嘆氣了,他實在不能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比要債更要緊的事確實不多。
“這一次,我也在你們的賭局裡壓了一注,我賭那個白荻花一定跑不了的。”公主得意洋洋地笑,“這一次你總算輸了。”
原來卜鷹賭的是白荻,白荻要逃走,他就贏了。那他為什麼要用隔空打穴的功夫,用一塊碎石去打白荻右腿的穴道,讓白荻恨他一輩子?
卜鷹做的事,總是有很多讓人無法明瞭的,他自己也不願解釋。
他本來就是這麼樣一個人,我行我素,誰都不顧。
所以現在他只問這位公主:“這一注你下了多少?”
“不多,一點都不多。”公主笑得更甜,“這一次我只不過押了兩百五十萬兩而已。”
這一次輪到卜鷹嚇一跳了,好象差一點就要從樹上摔下來。
“兩百五十萬兩?”卜鷹又在鬼叫,“你是不是錢太多了?你是不是有點瘋病?”
“我什麼也沒有,只不過想贏點錢而已。”
“你若輸了呢?”
“輸給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外人,兩百五十萬兩又不算太多。”
卜鷹不但在喘氣,而且開始呻吟,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居然把兩百五十萬兩看得不值一文,遇見這種人,你能拿她怎麼辦?
除了喝酒之外,還能怎麼辦?
剛搶下她手裡的水晶夜光杯,將杯中酒一口氣喝下去,卜鷹就看見太湖三十六友中石伯人遠遠的飛奔了過來,就好象剛碰見鬼一樣。
太湖三十六友都是釣友,釣友講究的是忍耐、鎮靜、等,一定要能等,一定要沉得住氣,水裡的魚兒才會上鉤。
現在這位釣友早已將平日養氣的功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喘著氣道:“糟了糟了,跑了跑了。”
“什麼事糟了?”卜鷹問,“誰跑了?”
“白荻花跑了。”這位釣友說,“他身受刀傷二十一處,想不到居然還是被他跑了。”
“跑去了哪裡?”
“除了死路,他還能去哪裡?”
程小青鐵青的臉驟然在燈光下出現,臉上絕對沒有任何一絲表情,“他不跑,也許還能多活些日子,跑了只有死。”
“帶著五百萬兩一起死?”
程小青的臉驟然扭曲,就好象被人抽了一鞭子。過了很久才說:“是的,他還沒有供出京城道上那七件大案的藏銀下落,就滾下了那道懸崖。”程小青冷冷地說,“他是存心要死的,幸好他不管是死是活,都再也見不到那五百萬兩。”
珠燈仍在,程小青已去遠,神仙般的公主居然也嘆了口氣,指著心口說:“好可怕的人,我真的怕死他了。”
“他本來不是這樣子的。”卜鷹目送著程小青的身影,眼中帶著沉思之色,“他本來是個很有朝氣的年輕人。”
“他怎麼會變了?”
“因為一把刀。”卜鷹的神色更凝重,“一把足可讓他縱橫天下的刀。”
“魔刀?”
公主臉上神仙般的甜笑已不見。“我只知道世上唯一的一把真正的魔刀,就是昔年魔教教主那一把‘小樓一夜聽春雨’,可是這把刀好象並不在他手裡。”
“刀本無魔,魔由心生。”卜鷹道,“如果有心魔附在刀上,不管他用的是哪一把刀都一樣。”
“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會有心魔?”
“因為他的刀法。”
——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