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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門口先後到了十餘名惡奴,但並不急於進人店中,在等候主事的人到來。
真不妙,丁二爺今天偏偏不在街上,據說是到鎮北已成廢墟的周瑜廟會朋友去了。
不久,一個高頭大馬粗壯如牛的護院師父,帶了丁家的五個少年子弟,呼嘯著趕到,在門口和惡奴們叫嚷了片刻,問清了內情,立即排眾而入。
惡奴們一湧而入,把住了食廳四周,共有二十餘名之多,劍拔弩張形勢一緊。護院帶了六名弟子,獨當正面,豎眉凸眼,威風凜凜地向安平的食桌走來。
安平似若未覺,大口喝酒,泰然自若。他是有名的富商,平日應酬多,酒量如海,三兩斤酒毫不在乎。酒意已增至四分,他的臉紅得像深秋的楓葉,搖頭晃腦地以筷擊壺,醉態可掬地吟道:“落魄江湖載酒行……”
“是個醉豬小狗麼?”護院師父向店夥怒聲問,人還在櫃檯邊,聲震屋瓦。暴戾之氣外溢,聲勢洶洶。
“是的,譚師父。”櫃檯裡的帳房先生低聲答。
譚師父大踏步向裡搶,六名子弟揚著鐵尺匕首,囂張地叫吼著,尾隨搶入。
被綁在條凳上的大漢殺豬般地號叫,不住含糊地叫救命。
條凳擱在走道上,譚師父想接近,必須經過條凳,自然得先救人。
“將喬老二弄走。”譚師父向後面跟隨的人叫。
應聲槍出兩個青年人,奔近條凳。
“誰敢動他?混帳!”安平大吼,聲如雷震。
兩青年吃了一驚,反而退了兩步。
譚師父大怒,怒吼道:“老子就不信邪!”聲落,伸手去解綁在凳上的布巾。
銀芒一閃,安平將奪來的匕首擲出,半分不差,釘透了譚師父的掌背,卡得死緊。
“哎呀!”譚師父痛得失聲狂叫,縮手不迭。
“誰敢動他,太爺卸掉他的狗爪子。”安平冷笑著說。
譚師父果然兇悍,一咬牙,撥出插在掌背上的匕首,向安幹擲出。
一聲怒吼,抓起另一條長凳,邁進欺身而上,兇猛地掃出。
武館的師父和鄉村裡的子弟,有五種器械是必學的技藝,那就是棍、槍、刀、耙、凳。
凳也就是條凳,抓住凳板的兩端,以條凳腳過招,不但防得嚴密,而且攻勢十分兇猛激烈,更可應付圍毆,一凳在手,藝術高明的人,足以應付十來名大漢,刀槍棍棒迫不易近身,委實管用而利害。譚師父藝術不弱,而且恨極拼命,豈同小可?宛若出柙之虎,兇猛無比。
安平伸兩指挾住擲來的匕首,一腳將木桌踢翻,“轟隆隆!劈啪!乒乒乒……”暴響震耳,條凳擊中木桌,凳析了兩條腿,杯盤湯水全潑在譚師父的頭臉上。
安平人化狂風,從側方搶出,丟掉匕首,右拳將譚師父打倒,左掌劈中譚師父的手腕,條凳脫手落地。
一不做二不休,抓起鬼叫連天的譚師父雙腳,來一記“山東大擂”,掃向變色而逃的六個年青人。
所有的人全驚傻了,只知發聲吶喊,不敢上前。六個小夥子跑得快,逃到店門未被掃中。
安平躍至櫃檯前,櫃檯前有三丈寬的堂屋。放下譚師父,把譚師父龐大的身軀像燈草般播弄,用一成勁,掌拍、腳勾、拳擊、拋擲、摔慣……一陣子好打,譚師父先是狂號,然後是討饒,最後是呻吟,終於乖乖躺下像條死狗,雖未昏厥,已是動彈不得。
他將譚師父軟綿綿的身軀擱在櫃上,向帳房先生說:“這傢伙前來惹事生非,糾眾行兇,酒菜錢與打破的傢俱,在下概不負責,找他要就是。在下住在對面玉峽客棧,有帳不妨前來找我算,告訴你,在下一個江湖人,無牽無掛,惱得太爺火起,太爺殺他個血流成河。
對付不受王法治理的野蠻市鎮,唯一可靠的手段就是殺!”
說完,大踏步向外走,在門口扭頭向惡奴們冷笑道:“還有人要動手麼?街心寬著呢。
如果沒有人再逞強,在下要走啦!”
誰還敢動手?惡奴們你看我我看你,惶然失措。
門外和街心,擠了上百鎮民,一個個喜形於色,但沒有人敢做聲,見安平出店,紛紛自動讓路。
安平卻不返回客棧,走向張貼了周家招貼的牆壁下,裝腔作勢左看右看,並且不住搖頭。
驀地,他右跨兩步,一把抓住一名大漢拖至壁下。
“饒命……”大漢臉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