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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外人聲嘈雜,四五名惡僕叫嚷著擠入大廳,抬著松明冷冰冰僵硬硬的屍體,放在堂下,有一名惡僕恐怖地說:“稟二爺,松……松明道長完……了。”
丁二爺和三惡賊駭然到了屍體旁,臉色死灰,三惡賊總算沉得住氣,仔細地驗看,一名惡賊倒抽著涼氣說:“松明道長曾經和人動過手,百寶囊很亂,證明他使用過神術。致命傷口細小,前穿胸後透背,像是十分霸道的暗器所傷。”
“那麼,這……這是說,周家那姓安的人,他……他竟不怕神術了。”丁二爺驚恐地說。
驀地,右廂有人叫:“怎麼啦!西院怎麼這樣臭?是不是有人嚇得大小便不禁,隨便亂拉了?”
丁二爺扭頭看去,看到西院廊前所站盯幾個惡僕,全用手捂住鼻子,不住向黑暗的院子張望。
“混蛋!你們亂嚷個什麼勁?”他火暴地叱吼。
驀地,一名惡僕用手向外一指,恐怖地後退,叫道:“瞧哪!簷柱下是……是不是吊了人?”
丁二爺臉色大變,情不自禁打一冷戰。丁大郎到底年輕,膽氣略壯,一個箭步搶近廊門,向外定神眺望,叫道:“是有人,來人哪,掌燈過去看看。”
立即來了四五個人,提著燈籠進入西院,驚叫聲大作,叫得廳中的人心中發毛。
接著,東院裡突然傳出可怕的大叫:“天哪!有……有人上吊,臭……發臭了……”
廳中立即大亂,接著,臭氣薰人,兩個渾身是糞汁,仍有蛆蟲蠕動的老道軀體,擺在裡下與松明作伴。
兩老道是腳上頭下被人吊起的,看上去像是死人,直等到三惡賊捂住鼻子細察,方發覺兩者道氣若游絲,並未斷氣,確仍活著。
丁二爺漸漸恢復鎮定,下令糾集大部分惡僕在大廳四周戒備,保護他的安全,一面派人叫座院各處點起所有能派得上用場的燈籠火把,他要用人壯膽,用光亮嚇阻入莊送屍體的人。
三惡賊指揮僕人將兩道抬至側廂洗濯更衣,費了好半天工夫,還未能設法將人救醒。
丁二爺不敢回內堂安歇,父子倆坐鎮大廳,要利用四周上百名男婦老幼壯膽,準備度過這令人恐怖的漫漫長夜,心中不住念玉皇大帝的聖號,希望神靈庇佑,將侵入的人趕走。
所有的僕人和佃戶,誰不是魂飛魄散的驚弓之鳥?硬著頭皮在四周戒備,一個個臉無人色。那些豢養的打手和惡僕,同樣戰戰兢兢,像是大禍臨頭,往日威風全失,垂頭喪氣倒像是喪家之犬。
全莊陷入恐怖中,人心惶惶,風吹草動也會引起一場驚擾,真是一個恐怖之夜。
狗吠聲此起彼落,冷風蕭蕭。大廳中的丁二爺父子以及左夫子等一群首要,心驚膽跳冷汗直流,偏偏各處不時傳來莊漢們的大呼小叫,無端驚恐,更令他們坐立不安,提心吊膽,不時驚跳而起。
時光在緊張中似乎溜走得特別慢,半個更次中,莊中各處庸人自擾鬧了五次,卻一無所見。
丁二爺快崩潰了,一陣狗吠,也會令他從太師椅中驚跳起來。這一生中,他第一次覺得生命的可貴,第一次體會到受人威脅的滋味,第一次感到心驚肉跳的痛苦是如何的可怕。
等待大禍臨頭的滋味真不好受,他一股子怨氣,全發在丁大郎和左夫子頭上了。
“二爺,四更正了。”一名僕人悄聲稟道。
他驚得幾乎跳起來,破口大罵道:“王八蛋,你鬼鬼祟祟叫什麼?”
僕人被罵得莫名其妙,惶恐地退去。
一名打手不瞭解主人驚怖的心理,以為消聲說話忌,便大聲說:“四更正不是夜行人活動的……”
丁二爺像被踩著尾巴的貓,驚得跳了起來,狂叫道:“閉嘴!你大呼小叫幹什麼?吃飽了是不是。”
打手碰了一鼻子灰,怔在那兒。
左夫子出面打圓場,道:“東翁請息怒,四更正已過,江湖人便不會鬧事了,所以請東翁放心……”
丁二爺這下子可找到發洩的機會了,兇狠地叫吼道:“今晚放心,明晚呢?你只會說風涼話,要是鬧上三天,咱們都得進棺材了。”
“東翁,大郎不是說過,三兩天之內,凌虛道長會派大弟子元洪仙長前來主持大局麼?”
“元洪來了又能怎樣?人家不怕法術,來幾名道長:有個屁用,等他們從遠處來救燃眉之火,二爺我恐怕已……已……你這狗頭軍師,你就得好計,要迫周家自願將田產奉送,要周廷瑞將妹子送上門才光彩,才會有今天的禍事。見你的鬼,要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