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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是無心的,也並沒有怪她。只不過,她勾起了他那些早已變得久遠而模糊的記憶。
早前那些記者的問題,他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反而剛才沈清無心的幾句話,卻讓他變得沉鬱。他當然還記得那些繽紛的色彩,以及他曾親手勾勒出的筆筆線條,只是,這些早已經註定脫離了他的生活,因此,他不願回憶過往的生活,而是選擇平靜接受一成不變的黑暗。
而如今,當他已經習慣深不見底的黑色世界時,身邊又來了個同樣學畫畫的沈清,一個眼裡能夠充斥著色彩、活得絢麗生動的沈清。
也許,這不能不算是一種巧合。
他和她之間的巧合。
不知自己在沙發裡坐了多久,當許傾玦打算站起來回臥室時,才發現之前一直被自己有意無意忽略了的腰痛,現在卻使得他連起身都變得異常困難。
靠回柔軟的沙發背,微微有些喘息,想到剛才沈清離開時小心翼翼的道別聲,他的眉尖不自覺地蹙了一下。
剛摸到茶几上的手機,極湊巧的,鈴聲也適時地響起來。
9
(九)
電話裡傳來的是許曼林的聲音。
“二哥,你睡了嗎?”
“沒有。”許傾玦一邊答她,一邊再次撐著扶手慢慢站起身,走回臥室。
許曼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心:“沒出什麼事吧?怎麼提前離開了?”
“沒事。”許傾玦緊抿著唇,動作緩慢地坐回大床上。
“那就好。”那邊顯然鬆了口氣,然後接著說:“爸讓你明天回家,家庭聚餐。”其實,許曼林省了一句沒說。這次聚餐,是為歡迎大嫂喻瑾瓊正式進門而設。
“我沒時間。”許傾玦閉著眼淡淡地說。
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早猜到了。反正我話已經帶到,任務算是完成了。”作這對父子的傳聲筒向來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掛了電話,許傾玦摸到浴室衝了個澡,再出來時,聽見外面的雨聲逐漸大了起來。床頭鬧鐘報時十一點半,他捏著安靜的手機,想了想,按下了關機鍵。
過道的另一邊,房間裡的沈清睜著眼直到午夜才睡。原本想打個電話過去試探他生氣沒有,誰知道先是一陣忙音。等她洗完澡再試時,許傾玦的手機顯然已經呈關機狀態。聽著服務檯機械的女聲有禮地說著SORRY,沈清的胸口更像是堵著一塊大石——明明現在最應該說SORRY的人是她嘛!可偏偏沒有機會。
窗外的雨下得噼嚦啪啦。她鬱悶地倒在床上,拉過枕頭捂著耳朵,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沈清頂著蓬鬆的頭髮,抓了麵包和雨傘便匆匆出門。睡過頭的後果之一,便是她完全沒時間去按照昨晚臨睡前的預定計劃,直接敲許傾玦的門道歉。
出了地鐵站,她踩著溼漉漉的地,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得以準時到達雜誌社。心裡掛著事,手腳卻反而更加麻利起來,再加上前一天已經把今天要用素材準備得差不多了,於是沈清以極高的效率解決了一天的工作。下午四點,大部分記者都出任務去了,而她也給自己找了個恰當的理由,提早下班。
回家的路上,沈清路過超市,特意進去買一大堆材料,準備晚上做頓好吃的來彌補一下昨晚犯下的愚蠢錯誤。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在面前平穩地停下。
從副駕走出來的撐傘男人,沈清見過,就是昨天宴會上遣散記者的中年人。
“沈小姐,你好,昨天見過的。”他的笑容仍像昨晚一樣彬彬有禮。
沈清神色未變地回應:“你好。”
男人仍十分禮貌,用手比了個“請”的動作:“許先生想和您見一面。”
一抬眼,見沈清暫時沒什麼反應,只是微微歪著頭看他,於是又再補充道:“二少爺一會兒也會過去,請放心。”言下之意,是讓沈清不要懷疑他們有惡意。
呵!沈清嘴上沒說話,心裡卻在暗笑。
就算是有錢人家,但有必要非得這樣擺譜麼?
況且,她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哪需要這樣鄭重其事地特意派人來請她去見面。
許先生。她當然知道這個許先生是指許家最老的那位。可是,他有什麼理由非得見她不可?
所以,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中年男人,問得有些無辜:“我和許先生並不認識,為什麼要我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笑容可掬的臉上滿是耐心,“但是我想,作為二少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