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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兒感覺到一種不祥的味道在慢慢蔓延開來,不過越是害怕的她,越是暗中強迫自家穩住陣腳,將整個人沉浸在針繡之中,以渡過這樣難熬的時光。
這會二姐見絹兒不語的模樣,一時悲從心起,伏在桌子輕聲哭泣。
絹兒見二姐這般模樣,只得收拾好針線,輕嘆一聲,“我且去打探一下訊息,二姐不要太過傷心了。”
絹兒走到廚房門前,就見周婆子在廚房裡問潘二孃要些米糧,送給門外乞糧的僧人。
潘二孃自是不解,“如今既不是初一也非十五,更不是節慶之日,為何相國寺的僧人會來乞食?”
周婆子說道:“我最初也是奇怪,一問才知,原來是半月前官家下令天下各處建立安濟坊,由僧人主其事,負責收養貧病百姓。前幾天小么不是搬出了院裡,聽說便是住進了安濟坊中。如今京中的安濟坊自是由相國寺的僧人主事,那裡已是貧病之人眾多,雖官府也是送去了糧,但相國寺僧人還是想沿街乞糧,以保眾貧窮之人有更多的糧食過冬。”
潘二孃一聽,便吩咐桃花裝了半石米糧送給僧人,“如今別人有難且要幫助才是,只望這樣的善事能為大郞積上些善德,早日救出他來。”
潘二孃這會見絹兒站在門口,便知道她的意圖,嘆道:“如今事情依舊還是不清不明,你且再勸二姐放寬心等等才是。”
絹兒聽了此話便回後院,深思了片刻,回屋拿了二件二姐舊日不穿的衣物以及百文錢放在大花包中,向周婆子細問了一下如今小么的情況以及安濟坊的位置,就獨自一人出了門。
絹兒還是頭一次獨自一人上街,自是心中有些慌亂害怕,還好陶大依然做著繡巷水井旁的供水人。絹兒直接找上他,請他帶自家去找小么。
陶大知絹兒與小么素來關係不錯,便請絹兒等了一刻鐘,找來朋友幫著接替一下工作後,陶大便帶著絹兒去找小么。
一路而行,絹兒才知道如今他們一家皆住進了安濟坊,雖生活極不方便,但每日官府按一人一斗米十文錢的標準放下救濟錢兩,讓眾多貧病民眾少了許多擔憂,只是陶家眾人還是想有自家的屋住,便各自出外找活,只望早日攢下重修房屋的錢兩,所以小么如今雖有七個月的身子,卻日夜不休勤作繡品,每日拿到瓦市上買賣。
到了瓦市找到了小么,見著絹兒獨自一人前來看望自家,她很是高興和感動。小姐妹們坐在一起聊了會天,絹兒便將大郞之事說上了一番,請小么幫著留意一下,小么笑道:“這有何難,丁媽媽身邊還一位我舊年的好姐妹,我去問便是,你明日再來找我就行了。”
絹兒忙謝過了,取出百文錢交給小么,卻讓小么惱了,“絹兒妹妹是將我當外人看了,衣服我能收下,這錢兩妹妹還請收回才是。”
絹兒笑著將錢塞進小么手中,在她的繡品裡選了一條抹領和一件腰圍,道:“我且不是送錢,而是要買你的繡品,這才好讓你早收攤,早辦事。”
小么雖不知絹兒說的收攤是何意思,卻也猜得出幾分,便笑道:“如今你是在催我了吧。也罷不如你跟我一同去,也好早日知些訊息。”
絹兒忙點頭答應下來。
還好丁府離瓦子並不遠,絹兒小心扶著小么走上小會,到丁府後門前。小么便讓絹兒在後門十步外的樹下等她的訊息。
小么困難地慢走到丁府的後門敲打門環,有位婆子開了門,聽說小么是來給阿珍送物事的,便讓她在門口稍等片刻,待過了一會一位二十來歲的婦人出了後門,很是親切地扶著小么進院。
這會絹兒站在樹下很是忐忑不安,過了一刻鐘,便見小么出了門。
絹兒慌忙迎了上去,發現對方臉色不佳,再一問,果然事情有了新的變化。
小么自是說不清楚原委,只道與大郞說下親事的那位推官前幾日來府上,懇求退婚。絹兒感覺事態嚴重,大郞入獄的原因本是件不大的事,如今卻惹得親家退婚,必然對方是知道些甚才這樣做的。
“你在這裡幹甚?”這會二郞正騎著馬經過,見絹兒與小么站在樹下,跳下馬問道。
絹兒細打量二郞,見他一臉疲憊風塵僕僕的模樣,往日那種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精神皆看不見了,想來這段時間他也是不好過的。
“如今大郞之事究竟如何了?”絹兒臉露焦急之色,上前忙問道。
二郞只面帶苦澀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絹兒無奈道:“如今我若再得不了訊息,二姐非要罵死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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