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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繡又是坐著不動彈的事,短時倒好,若是上了時辰,一來血脈不暢,壞了身子。二來只盯著細物,壞了眼睛。再來,且不說這些,光二姐平日裡太過專注女紅,一日之餐多有誤時,古語尚有養生之道中言:要長壽,餐食量腹依時候。二姐若想長長久久做你喜歡的刺繡,還須有張有弛才是正事。”肚裡的話吐了出來,絹兒自是舒暢許多,唯一就是感覺口氣太重了,雖自家看來比二姐小上八九歲,但實質自家活過的日子卻是比二姐多上個幾年,跟個任性的小妹妹計較太掉價了。
“放肆,我只一句,你偏要頂上十句,原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二姐眼一瞪,罵道:“快快滾下去。走動看風景便是休息,須是笑話。”
絹兒剋制住情緒,正色道:“二姐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無害你之心。聽我之言一天不過浪費不足半個時辰而已,雖說累算下來一年也有二十天有餘,便若雙目真壞了,卻是不止二十天的治眼休息時辰,孰輕孰重,二姐自斟。”這幾日絹兒也看在眼中,二姐是一個工作狂,每日除了睡覺吃飯便是刺繡,就連天黑後也要點燈繡上一二個時辰。偶爾丁媽媽前來看望二姐,卻也只是說說注意身體,未強要二姐休息,身邊的柔兒與銀珠更是不敢規勸二姐。大娘曾道二姐眼睛不大好使,卻是正常,如此女紅不傷眼才怪。再來二姐為了刺繡時色澤清晰辨認,自是白天需坐在窗邊,為了陽光能照入,任窗戶大開,寒風呼呼吹進來,正好吹著二姐的頭。那二姐也怪,一旦繡刺入了迷,這頭頂著冷風吹能忍得下來。雖身後火盆倒是燒得正熱,不過在絹兒看來,頭上冷風吹身後熱火烤,卻很是影響身體健康,即便沒有在暗處算計之人,二姐這般不注意身體旁邊又無人提醒,不病才怪。
二姐冷著眼也不理絹兒,過了小會,才不情不願道:“前日牆角的白梅開了。”
絹兒自知二姐是聽進去了,眼下只差一階臺梯下去,便眨眼一派天真模樣道:“我做個梅花樣的香囊,只是手笨眼拙怎知那枝梅最是美麗。二姐眼光極好,且幫我選枝最美的梅,好讓絹兒做繡樣。”
二姐抬起頭,傲然道:“如今我暫幫你一把。”
絹兒笑著給二姐披上披風,將一直捂在被褥裡熱火的手爐拿出,放在二姐懷中。
豆蔻梢頭春色淺第二十四章紅袖添香
樓下銀珠與柔兒自是聽著樓上的響動,頗為擔憂,見絹兒下樓用口型說了“無事”二字,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忙著前後伺候二姐出門走動一番。
絹兒自然是跟隨二姐身後,心中卻嘀咕道:平日自己是獨身子女,今也學著帶妹妹了。解決了傲嬌妹妹久坐不動的問題,如今還得解決吹冷風的事。
二姐臥房裡的窗皆是木製雕花式樣,雖是漂亮,若關上窗後屋裡光線不比在太陽下,即便點上燈,也是不如自然光線,且浪費燈油,二姐自是不願如此,所以每日管他天寒幾度,必是開窗繡花。絹兒只得暗自將繡床調頭放在窗前,讓二姐所坐位置在窗邊牆壁旁風吹不著之處,最初二姐也不願意改變,說是旁邊少了光照不習慣,絹兒細說了幾次,二姐終於彆扭同意。
之後幾日絹兒時常熬些如薑湯之類去寒的湯水,連平日二姐喜喝的糖水也被絹兒時不時換成了當歸枸杞茶或是枸杞ju花茶湯,都有養顏補血、明目的功效,更禁止二姐食用影響視力的大蒜之類刺激性食物,過了些時日,二姐自都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
面對著絹兒硬軟兼使,雖二姐依然還是冷著臉,卻對絹兒說的話多有順意,看來是心知絹兒真心為她好。絹兒也感覺出二姐也不是太難相處,不過是個性別扭,很有點怪脾氣的女孩罷了。習慣適應之後,難聽話淡然一笑當沒聽見,難做事當日行一善便做之,倒也能容忍下來。
那日,二姐午後有些睏意,但還有幾日便需交繡品,也只得強打精神,喝上一口點湯,見香爐已不飄香,便讓絹兒將香爐中的陳灰倒入火盆,換上甘松香。平日二姐並非是時時薰香,只在有客上門,或身體不適時薰香,前者是待客,而後者或因不喜藥味才用香味掩蓋住,或是用香調節身體。
絹兒最初也是細看了一番二姐如何添香,只見她挽袖握著香鏟柄,將小塊的炭放入獸形香爐中點燃,取爐灰將炭的間隙填蓋起來,然後用著香箸(古時稱筷為箸)稍加戳孔,上邊放上一塊瓷鍋片,優雅地捻上一粒香料放在鍋片上,隔著鍋片香料被下面的爐火慢慢烘熱,香味也就漸散出來了。一舉手一投足間,古詞“擢纖纖之玉手,雪皓腕而露形”自是鮮活地展現在絹兒面前,那一刻隔著淡淡香霧的二姐,嘴角含笑,目如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