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楊平一愣。
“你的老朋友,田展鵬等十幾個人,集體指認你和八年前一個名叫‘衛長生’——曾用名衛驍的人——死亡有關,供詞已經經過反覆確認。”苗隊說著,從胳膊底下抽出一個資料夾,“我們還收集到了這些東西。”
他說著,把資料夾裡的東西倒出來,正是甘卿曾經收到過的那一打神秘照片。
楊平猛地坐直了:“這是什麼?”
照片誰拍的?
楊平睜大了一對乒乓球似的眼睛——那天被他拖下水做見證的人全在照片上,他們日子過得好好的,不可能沒事自己出賣自己……那……泥塘後巷的事還有誰知道?
“這是一個熱心市民交給我們的,我也想知道,”苗峰略微一傾身,“這是什麼?哦,說起這些撲朔迷離的照片,還有一件事很有意思,那些指認你的朋友們一致認為這些照片是你拍的。”
楊平:“你放……”
“因為他們還收到了一封信,我們也拿到了,”苗隊一笑,“想知道寫了什麼嗎,我給你念念?”
楊平呆坐好一會,忽然,他眼角抽筋似的跳了起來:“王、九、勝!”
太平洋的一個度假小島上,王九勝突然驚醒,眼前一陣發黑,他連忙摸索著爬上床頭櫃,一把抓起藥,就著睡前剩的半杯水懟進了嘴裡。完事推開枕頭,梗著脖子往後一仰,他躺成個屍骨已寒的姿勢,僵硬地盯著天花板,長吁短嘆地等心悸過去。
安眠藥越吃越多,越吃越不管用,該做夢還是做夢,只是夢裡腦子發矇,夢見什麼睜眼就忘,唯獨剩下那種胸口被人一屁股坐扁的感覺。
酒店一側是落地的大玻璃窗,外面連著個游泳池,夜風一吹,樹影婆娑,躺在屋裡能聽見遙遠的濤聲。可是這些細細密密的白噪音並沒有給他帶來安寧,王九勝一閉眼,就覺得周圍充斥著竊竊私語,空蕩蕩的屋裡好像擠滿了人一樣。
該死的、冤死的、陰魂不散的。
突然,電話鈴響了,王九勝激靈一下,抓起電話:“喂?”
他原來用的電話號碼已經停了,扔在國內,新號碼只有少數心腹知道,用來遙控燕寧的局勢。
王九勝是趕上過嚴打的,八十年代跟丐幫衝突燒死人那次,行腳幫就狠狠地動盪過一次,但風頭過了,他不是照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麼?他不但篡了張美珍的位,還趁機洗白幫派,有了自己的產業,一步一步地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福禍相倚,這都沒準,王九勝一輩子經過那麼多大風大浪,每次事故都彷彿是他的機會。
他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他本想暫時出來避一避,都沒往遠處走,想等風平浪靜一點就回國。可誰知這風浪不但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翻越大,他的人一個一個地失聯,到現在,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越來越少了,讓王九勝有種被獨自拋在海島上的恐懼,他幾乎有點盼著有人來電話了。
“王總,”電話裡的人語氣急促,“她開始帶著紅蝠令活動了。”
王九勝:“……誰?”
“張美珍,最近咱們的人三天兩頭被警察帶走調查,車隊拉活的地方都有警察蹲點,店裡也在到處查牌照,沒牌的直接封。幫裡有不少流言蜚語,他們都說您老婆孩子早就挪出國了,您肯定是不準備回來,也不準備管我們死活了。張美珍趁機聯絡了一幫外地的老不死,在商量把您驅逐出行腳幫。”
三十年來,王九勝一直覺得行腳幫就是他的私產,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叫“把他驅逐出行腳幫”。
他夢遊似的問了一句:“什麼?”
“是真的,現在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動搖了,老太婆還聯合了丐幫的楊清,那個喻家的小兔崽子發了盟主令,月底召集,說是要把兩派三十多年的宿怨說沒明白。對……他們還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幫律師,說要查咱們賬、查……查您的賬,還說福通達這麼多年被您一手遮天,明明是咱們幫派的產業,現在都姓王了……”
王九勝詐屍似的坐了起來。
“您什麼時候回來,您再不露面,咱們兄弟們真不知道要跟誰的姓了啊,北舵主!”
王九勝剛在藥物作用下平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突突”亂蹦,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心裡全明白了——那剋夫克子克全小區的老太婆自己過了那麼多年,怎麼就突然要招房客?怎麼就那麼巧,招來的房客就是衛驍那個出獄的徒弟?
鬧了半天,原來都在這等著他呢。
都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