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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蘭川總覺得她這一句話裡妖氣森森的, 趕緊問:“你要幹什麼?”
甘卿:“不幹什麼, 找他聊聊天。”
喻盟主心累得不行:“你不要亂來!”
甘卿沒回話, 回了個金館長熊貓表情——“長得好看的女人, 都不靠譜”。
誰要跟你鬥圖!
喻蘭川要給這位行走的表情包跪下了,跟楊逸凡交代了一聲, 匆匆忙忙地往甘卿所在位置趕。
趙“醫生”以前是開美容美髮店的, 後來發現這個行當競爭越來越激烈, 遂轉了行。他找人買了個文憑, 又經過了一個月的培訓與包裝, 完事把臉一抹擦,改頭換面,就成了“心理諮詢專家”,開了這家“安心診所”。
利用一個週末,他賺了好大一筆“安心錢”——下午接待了三撥花錢來聽音樂打盹的、賣出了兩個長期療程,又多了十幾個託他帶“聰明藥”的客戶,賬戶上的數字長勢喜人,他美滋滋地哼著歌回了家。
趙醫生住的地方,離那天聶恪給他塞錢的飯店不遠, 走回去中間有一段小路,雖然有點背,但並不太遠, 路也都是走熟了的, 這位先生缺德帶冒煙, 當然是個唯物的拜金主義者, 堅信人民幣能辟邪,並不怕黑。他像往常一樣,開啟手機上的手電,晃盪著腿、哼唧著西皮慢板溜達。
可是今天,小巷子卻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走著走著,西北風停了,周遭忽然安靜下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後背。
趙醫生狐疑地用手電往四下一照,什麼都沒發現,他懷疑自己神經過敏,於是氣沉小腹,唱出了聲:“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
“人”字沒出來,黑暗中似乎有人輕輕笑了一聲。
趙醫生倏地閉了嘴,與此同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腳步聲有一點不自然——帶著“沙沙”的雜音。
是踩著什麼東西了嗎?
不,不對!
他猛地剎住腳步,“沙沙”聲卻沒有立刻停下,多了幾下!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模仿著他的腳步走,但腳步踩得不太準。
“有人嗎?”趙醫生回頭喊了一聲,身後是空蕩蕩的小路。他無端開始緊張,因為突然發現這條熟悉的小路比他想象得還要黑,這讓他有些不安,於是加快了腳步。
那“沙沙”的動靜如影隨形,趙醫生連著回頭看了幾次,心越跳越快,手心開始潮溼。
就在他快要走到小路盡頭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聲音。快而重,像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毫無預兆地砸在他耳膜上。
這可能是某種動物本能,在很安靜的地方獨自往前走,急促的腳步聲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被追逐的戰慄感。特別是這個人已經開始害怕的時候。
突兀的腳步聲把趙醫生嚇得膝蓋一軟,連忙舉起手機,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照。
這一照,他看清了身後路,汗毛都豎了起來——那裡竟然還是沒有人,光掃過,又急又重的腳步聲竟然憑空消失了!
趙醫生呆了一下,緊接著,他撒腿就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轉身的瞬間,他好像聽見有個女人在笑!
一口氣跑出八百米,趙醫生差點把肺也吐出來,狂奔到了大街上,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差點連手機也捏不住。
他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吐出一口大氣,神經質地捏緊了褲兜裡的錢包,唸了兩聲佛。
“自己嚇自己,”他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似的笑了一聲,“疑神疑鬼的,呸呸呸。”
趙醫生自己一個人住,把老婆孩子都送到了國外,這樣跟外人提起來有面子,他也自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天晚上,他莫名不想獨處,於是一邊開門一邊拿著手機翻,正在漂亮前臺和最近新勾搭的女病人之間舉棋不定時,他覺出了不對勁——屋裡的暖氣裡摻雜了陰涼氣息,冷颼颼地從他身邊颳了過去……
誰把窗戶開啟了?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房門重重地合上了,一聲巨響,方才開門的鑰匙還沒拿下來。趙醫生驀地扭頭,就聽“咔”一聲輕響,房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上了!他連忙撲到貓眼前往外看,同時徒勞地轉著門把手,這動靜驚醒了樓道里的聲控燈,依然看不見人。
趙醫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屋裡的燈陡然滅了,電閘被人拉了!
“誰!我報警了!”
這句話音剛落,有個很遙遠的女人一邊捏著嗓子笑,一邊輕聲說:“好啊。”
趙醫生一把抄起豎在門口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