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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須賀齊裕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再次向家幸表示效忠,而是斟酌著問道:“權大納言同朝廷溝通的怎麼樣了?有訊息傳回來嗎?”
權大納言是德川齊昭的官位,這些日子他一直在京都活動,遊說朝廷和公卿,想替德川家幸謀求徵夷大將軍和源氏長者的位子。可惜並沒有取得什麼效果,朝廷的態度異常強硬,孝明天皇認為:家慶是在中風後頭腦不清的情況下取消德川家定繼承人地位,而讓年僅一歲的德川家幸即位。這樣的決定無異於兒戲,朝廷不能支援!
當然,朝廷可以支援德川家幸成為家定的繼承人,在成年以後繼承家定的將軍一職。而且這個意見並不僅僅屬於天皇和朝廷,不少雄藩之主和幕府重臣,同樣持這樣的觀點。因為他們都知道德川家幸在出任將軍一職後會立即返回中國,在他成年之前,將軍的權力將由水戶藩的前任藩主德川齊昭掌握,齊昭肯定會出任幕府大老。這樣一個強勢大老,可不是朝廷和列藩樂見的。
德川慶喜苦笑著搖搖頭:“朝廷仍然不肯讓步……”
“那麼,家幸大人要用什麼辦法取得將軍之位呢?”
德川慶喜不語,只是痛苦地看著妹妹。身為從小就被忠君思想洗腦的水戶藩的公子,他實在不敢想象德川家成為朝敵這樣的事情。
德川明子卻微微一笑:“家幸將會上洛去為自己爭取將軍之位!”
“上洛的意思是……”
“當然是帶上三萬幕府新軍一同上洛!”
也就是說,德川宗家在用武力威脅朝廷和列藩,如果不屈服把將軍大位雙手奉上,那就準備開戰吧!
酒席之上,無人附和。
連德川慶喜都被妹妹的建議嚇住了。帶兵進入京都逼迫朝廷……這樣的事情在足利尊氏之後好像沒有人做過!而足利尊氏可是被指為朝敵,被後世譴責了好幾百年,累得整個足利氏直到現在都不大抬得起頭。現在德川明子一介女流,竟然也想效仿尊氏,這是要給德川家帶去幾百年都不能洗刷的恥辱嗎?
“大明天子曾經對我說。歷史是勝利者寫的,如果我們想讓歷史說德川家的好話,最好自己寫歷史!”看到席間之人沒有反應,德川明子放沉了聲音。
德川慶喜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他不能看著妹妹將德川家引向災難,遂道:“關於此事,還需要取得雄藩的支援,不如讓雄藩參政,讓島津齊彬、毛利敬親、山內豐信、伊達宗城、松平春嶽等五位藩主出任大老,一同輔佐幕府。”
“如果有他們支援,家幸大人的地位就安如磐石了。”蜂須賀齊裕也點頭。
“薩摩、長州是外樣,如何能出任大老?而且,自家康公以來,德川宗家之主世世代代都是徵夷大將軍。只有家幸不是!這是朝廷在挑釁德川家的權威,如果德川家再退讓下去,必將會人心動搖,德川家的天下將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失去!到時候除了我,你們人人都是朝敵國賊!”
“我們絕不當朝敵國賊!”松平容保插了一句。
“但。揮軍上洛很容易被天下人看成謀反……這種事,真的沒有必要。”慶喜憂心忡忡。
“幕府本來就有守護京都的責任。”松平容保又道。
“可是家幸現在還不是將軍!”
明子卻道:“只要3萬幕府新軍進入京都,家幸就是將軍了!如果我們不能當機立斷,新軍的人心也難保不變……現在我們手中有3萬新軍,外部還有大明的支援,幕府還挾著大阪灣勝利的餘威,而且還有1000萬銀元可供支配。可以說要錢有錢。要兵有兵,要後臺有後臺。再不敢行動,我們還配當家康公的後代嗎?”她冷冷地看著蜂須賀齊裕、德川家慶、松平容保和佐久間象山,“諸位,你們如果不支援家幸,我就帶著橫藩的藩兵上洛。哪怕戰死,也不會像朝廷中的小人低頭!”
聽到德川明子的一番慷慨陳詞,年輕氣盛的松平容保第一個站起來表態:“會津藩的藩兵將同橫濱藩一起戰鬥!”
佐久間象山深吸了口氣:“只要天皇陛下的地位不變,我也願意隨橫濱藩一起上洛。”
德川慶喜沉默半晌,最後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也表示了支援。他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雖然是男兒之身,但是事到臨頭總是優柔寡斷,怕這怕那,有點像個女孩子。而自己的妹妹,關鍵時刻倒真豁得出去,比自己更像是德川家康的子孫。
“既然大家都支援,那就出動新軍吧。”蜂須賀齊裕撓了撓腦袋,心裡面已經盤算好了得失。一直以來他和德川齊昭的關係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