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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夢丹柔送來一隻乾淨的杯子,並且拿一塊抹布拭擦展千帆桌前的殘酒。
展千帆注意到在眼前晃動的身軀已經開始傳遞出發育成熟的女性訊息,他吸一口氣,由夢丹柔的手中接過抹布,自己動手擦拭桌面。
慧娘道:“丹柔丫頭,給你添麻煩了。”
展千帆將抹布還交夢丹柔。
夢丹柔搖搖頭:“小叔叔沒受傷就好。”
展千帆灑脫一笑:“小叔叔向來皮厚,不容易受傷。”
“小叔叔太好強,嘴硬不服輸!”夢丹柔投給展千帆一抹甜甜的笑容,然後拿著抹布離開。
展千帆重新調回視線,望向朱見琳。
朱見琳的目光也由夢丹柔的背影,轉向展千帆。
“見琳,你不愧是我換心的好兄弟,三言兩語便能點出我心頭的矛盾。不過,我必須對你坦誠——你方才舉用的詞藻,就我和家父的歧見而言,委實令我尷尬。”
朱見琳攤一攤手掌:“我很抱歉,千帆,我不善辭令,僅求達意而已,請你包涵吧!”
樓慧娘此刻為展千帆斟滿了酒,展千帆朝她頷首致謝之後,望酒興嘆:
“金樽清酒鬥十斤,玉盤珍羞值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暗天;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海。”
這位江州才子吟罷青連居士的“行路難”,他舉杯又道:“別為我而掃興,喝酒吧!”
此時,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搭住他的肩膀。
“大爹!”展千帆放下酒杯。
“遊建成是怎樣的一個人?”
“如果大爹問的是我個人的觀感,那麼,我的回答則是——繡花枕頭!”
“這種人也值得你焦焚難安?”
展千帆沉默頃時,接下來,他自腰際抽出一把烏骨黝亮的摺扇,並且將它展開,扇面是細緻的白絹,絹上勾勒一幅雲靄氤氳,疊峰隱約的潑墨山水。
“這把烏骨折扇,大爹認不認得?”
“當然認得,這把扇子是你孃親手所制,你們父子三人各有一把,扇骨兩旁是用上好的鐵心木磨雕而成,中間的肩骨則是以桃木為材,而這片扇面的晝,也是你孃的手跡,我記得當時你娘託禪決選購這些材質的時候,她曾經說過,鐵心木是求剛骨不屈,桃木則可避邪,她希望你們父子昂然卓立,長命百歲。”
展千帆的目光不禁一黯,他立刻挺起胸脯,然後指著扇骨道:
“這把摺扇是娘用三十根桃木房骨所串制,如果我抽換其中一根扇骨,大爹,你認為它還算不算是我娘手製的那把扇子?”
“當然算,一根扇骨並不能否定你孃的心血。”
“那麼,大爹,如果我每天抽換一根扇骨,三十六天之後,它還算不算是我孃的遺物?
夢機玄半晌無語。
夢璣菩發出一聲長嘆:“至少你還擁有那片扇絹。”
展千帆目光陰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夢機玄凝神道:“既然如此,千帆,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展千帆將摺扇合起,收回腰際,然後抱道:“大爹,我能有什麼打算?”
朱見琳敲一敲桌面,提醒展千帆杯酒已滿。
展千帆酒離手,握樽清吟:
“退一步乾坤大,饒一著萬慮休。怕狼虎,惡圖謀。遇事休開口,逢人只點頭。見香餌莫吞釣,高抄起經綸大手。”
夢璣玄沉聲道:“千帆,這頂屋層下,沒有一名白痴,你那付天生不認輸的扭脾氣,誰”不清楚,你絕不是等到受傷之後,再來抱頭痛哭的孬種,別以為幾句文就能見避問題了。
展千帆乾了酒,放下空杯。
“大爹,我可以抗拒天地,我可以違逆神旨,但是我卻不能一味觸怒生我育我的父親。”
展千帆拿起酒子,朱見琳又從他的手中強取下來。
“醫者之所以存在,乃是因為人生難免病痛。千帆,沒有人高興受傷,可是每一個家總會準備著藥箱,以應急需,你說是不是?”
展千帆雙眸暴射精芒。
夢禪決搭住展千帆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你轉的什麼念頭,不過,我先把話說在前面——兄弟不是當假的,凡事別忘了算上咱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