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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幫幫我?”看不明瞭他面上喜憂,我也不想去參詳他的用意,只熱切地表述,“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妖不妖鬼不鬼,進不得幽冥入不得人間,我不知道這算什麼。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麻煩你把我送到絕塵莊,越快越好。”
千真支腴淺笑,“是噢,一魂半魄熬不過七天,七天一過煙消雲散。是很急很急。”
我一聽徹底給嚇死了,腦中金鐘磅磅作響,“七天?!”掐指一算,估計只有三四天模樣,腳下發軟眼前發暈,扶著一杆小樹枝恍惚著,僅剩的一魂半魄也準備飛了。
千真毫無同情心,“越快越好地上絕塵莊找誰?你那大師兄?哎呀這麼說來,你說我該不該把你挾制住去跟你大師兄討價還價?你是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到他跟前去吧,他看你那樣子搞不好就心軟了,赦了天下蒼生之罪……”
“我哪有那麼大的價值!”心急之下口出真知,腦中一反芻,果真難得的說了句實在話。想起他推開我那瞬身子的飄渺,只是身體飄渺麼,連心也是飄蕩無根的吧。輕的,不帶重量。揮手即去。
“因人而異罷了。誰人的眼中有你,哪怕不過是個影子,也值傾城付命之價。”他的嘴裡卻誕生出最雍容的浮夢。
我低頭想了想說,“勒風眼裡沒我的。”
拐過彎去,伸出千枝萬條垂柳來,濛濛柳絮如雪。迎面的飛絮把人的心都攪亂了。
千真邊揮袖趕著撲面柳絮,邊說:“即知道這個,那又知不知道誰人的眼裡真正有你?”
我隱傷地說,“我一看見他,就想著完蛋了,慢慢的果然眼中只有他了,其他人,再看不到了。”
千真聽到這裡坐下來又不走了,撐著臉作狀感嘆:“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我那個不聽話的關門大弟子,十幾年來日日夜夜的要找個人,除此之外再無大事,比任何一代占星都不務正業。”
我扒著他的袍子立起身來,“你說龍兒?”
“還有誰呢?”
“他是蓮華你知道嗎?”
“是占星也好,蓮華也好,在我眼裡,只是個蠢材。”
我心裡有些替龍兒不平,“他人很好——他待我很好。”
千真抓抓我的頭,“你知道就好。”
聽他口氣明明對龍兒不喜,但有人維護龍兒,又似心中歡喜無比。開天恩地把我抱在懷裡,慢慢往山上行。
“他要找誰?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我心不在蔫。
千真望著我似笑非笑,“你真的不知道?”
這麼明戲謔實譏誚的疑問,令人不由怔忡了下,思緒萬里滔滔而下,越想越驚奇。
“遙迦城裡誰拉了他邁上白塔徒手卸下星雲之杖,一昔與天同高?就為這,心心念唸的,記了一年又一年。你說是不是蠢材?”
漫漫柳絮密密織就蒙面天網,我埋進千真衣中,一吸氣便有軟軟毛絮鑽入鼻中,氣悶難耐。
“其實那樁案子後頭的烏龍,龍兒現在比誰都清楚。”
在時光陰錯陽差倒回了若干年前的那一遭,俺們共同見證了他幼年時代遇上的那位給他指明路的形象無比光輝的女人,其實就是個不小心闖了禍跑到遙迦城想找回絕塵莊路的迷途羔羊。
“那又怎麼樣?”千真白了我一眼,“他知道後有對你不聞不問,見若不見麼?”
我心底一震,啞然無語。
“那些人口中的蘭殿下是誰你知道嗎?”千真很突然地問。
“我沒見過,偶有耳聞。似乎從大師兄手裡把皓族皇權搶了過去,很厲害的樣子。”
千真搖搖頭,“厲害什麼?他除了人氣比你大師兄高,其餘不值一提。但是皓族最缺的就是人氣,所有人沒有的,只他有。單單這個,就足夠他來跟勒風一較高下了。”
“人氣?”
“有血有肉的生機,愛慾,恨欲,慈悲,憐憫,蓮心。”千真說完仰起頭來,他發上衣上結起柳絮,從頂至踵如披了層素色麻衣,“飛天——”
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我仰起面來望他,他那種獨善其身的冰冷,難得大發慈悲指點迷津的清銳眼神,刺得我心肝直顫。
“鏡花水月美則美矣,終究冰冷且不可擷取。你抽身退一步,看看周圍,看看更遠處吧。”
…… ……
前方柳絮遮天蔽日。
千真緩緩解下腕上沉香珠,唇間一串梵音,他咬破手指,持珠合掌,血珠落到地上汪開血池,千真長聲道:“順者昌,逆者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