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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惹事搗亂。晚飯後自由活動,幾個調皮鬼把拖拽大炮的軍馬騎出去玩,結果在大街上撞倒了行人;第二天上炮術課的時候,又有幾個傢伙不按照指令行事,教官正在講解要領,底下已經把炮彈“咣噹咣噹”發射出去了,還推託說是“走火了”,教官氣得直哆嗦:“我幹了十幾年炮兵,從沒有聽說過大炮會走火……”
區隊長召集訓話:“原以為你們這些學生是軍隊的希望,現在看來盡是一幫烏合之眾!甚至連烏合之眾也不如,烏合之眾至少是一種顏色的,依我看,你們中間除了白的黑的,還有赤色分子……”
結果,把幾個特別搗蛋的學員當作“共黨嫌疑犯”送交軍法處了。
大部分學員還是能夠適應新軍隊的規則的,倒是有些教官一時半會的適應不了。
青年軍中有許多專職教官,有的傳授專業知識、有的負責政治教育,這些人原先大多是教書先生或者文人政客,雖然佩帶著校官軍銜,其實根本就沒有當過兵。上課時,教官進入教室,值日官(這是蔡智誠的差事)就大聲喊“立正!”,然後跑到教官面前敬軍禮、報告應到和實到人數,待教官還禮後再轉身下令“坐下”。遇到這種情況,好些文人教官被嚇得手足無措,一邊鞠躬點頭、一邊滿臉陪笑:“各位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與文人相比,行伍出身的教官卻是另一種風格。他們一般不大懂得細緻的理論,隨便講幾句就讓大家自己看書。教官說不出門道來、還不願意學員提問,於是就安排學生兵去跑步,繞著操場一圈接一圈地猛跑,他們站在操場中間,發現有誰偷懶就衝上去揍幾棍子,搞得學生們頭疼死了,暗地裡罵這些人是“跑步教官”。
訓練隊的理論課程中,政治課的內容首先是“三民主義理論體系”,其次是“秀才當了兵,有理說得清”(講解青年軍人的責任和義務),這些都很容易領會;與軍事有關的內容,除了彈道學、火藥學之類的教材外,因為207師是機械化部隊,所以還必須掌握內燃機、電機工程和無線電方面的知識。
這些內容對文史類的學生是一大難題,他們對高等數學、向量、燃燒值之類的概念簡直一竅不通,每天都要熬夜研究各種莫名其妙的資料。而這些功課對於浙江大學電機系的蔡智誠同學來說卻是易如反掌,於是,他可以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到炮兵術科的訓練上去。由於具備松山戰役中的切實體會,蔡智誠在很多方面比從未上過戰場的其他學員有著更強的感悟能力,因此,他各科的成績不是“佳”就是“甚佳”,很快就成了全大隊數一數二的優等生。
這樣的學習生活持續了不長時間,訓練基地忽然變得動盪起來。
首先是伙食水準急劇下降,每天蘿蔔青菜、青菜蘿蔔,不僅沒有肉、菜湯裡連油星子也見不到,到後來甚至連糙米飯也吃不飽了。按照政府的宣傳,青年軍計程車兵待遇和後勤供應標準應該比其他軍隊高一個檔次,現在可好,別說高水準,就連保安團的飯菜都比不上,各單位的官兵紛紛鼓譟起來。
不久,師部附近的“社會組”的學員就開始鬧事,因為他們發現“方師長每天要吃一隻小乳豬”。於是,憤怒的學生兵毆打了後勤主任、師部副官和勤務兵,“社會組”率先罷課、並且提出了“驅逐貪汙腐敗的方先覺”的口號,很快,其他兩個學兵大隊也響應號召,實行罷課抗議。
訓練隊的教官們被弄得啼笑皆非:“見鬼了,從來只聽說學校罷課,這回居然遇到軍隊罷課,真正是滑天下之大稽”。
“罷課風潮”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搞到最後,方先覺師長真的被調走了,鬧事的軍人們也沒有受到任何處分。
其實,這場風波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當時,雲南是遠征軍的根據地,不具備遠征軍或者駐印軍背景的高階軍官根本就別想在這裡帶兵。方先覺雖然算得上是位抗日名將,而且是正宗黃埔生、資歷也夠老,可他從來沒有在遠征軍或者駐印軍裡混過,因此,想在雲南掌管精銳的207師,註定是困難重重。
在上層人物的指使下,雲南各兵站斷絕了對207師的物資供應,接著,又有人攛掇著學生兵起來鬧事(207師的軍官大多來自於杜聿明的第五軍)。事情越搞越大,最後鬧到了中央,蔣委員長也無可奈何,只好把方先覺調到陝西擔任206師的師長,改派遠征軍出身的羅又倫擔任207師師長。
羅又倫是杜聿明第五軍的老人,而且當過二百師(杜聿明的老底子)的師長。自從他上任以後,米有了、面有了、豬肉香油都有了,部隊伙食大為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