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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周的爹是何家老二),完不成任務照樣軍法從事。
何紹周也知道這事情開不得玩笑。蔣委員長已經下了死命令,“9、18”國恥日之前一定要拿下松山,否則團長師長軍長統統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第八軍就拼湊起最後的部隊,有309團、307團的殘部,還有榮3團和82師246團的餘部,總共兩千人左右,先鋒官是誰呢?——王光煒。
王光煒這時候還在軍部閒著,沒有職務。他的資歷比團長高一點、比師長低一點,既是黃埔生又是貴州人,擔任這個突擊隊長倒是挺合適。並且,他當先鋒官還擔著一個責任——何紹周暫時壓著“槍斃309團團長”的命令不辦。如果王光煒能把松山拿下,陳永思的命也就能保住;如果這一仗打輸了,兩個遵義老鄉的腦袋一起搬家。
蔡智誠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稀哩糊塗地跟著王光煒來到309團的。
309團駐守在松山大埡口。一走進團部,陳永思團長就迎了上來、緊緊攥住老王和小蔡的手,熱淚盈眶,連聲說:“好朋友啊!真是自家兄弟啊……”,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把蔡新兵弄得莫名其妙。
在團部,王光煒告訴大家:“這次行動,309團只接受何軍長的直接調遣,除了軍長本人,軍部和師部所有的電話都不要理睬”——這等於是把前敵總指揮李彌拋到一邊去了。
陳永思和309團的軍官此時正恨透了李副軍長,對這個指示當然十分擁護。
按照王光煒的計劃,此次攻堅,由309團率先發起進攻,先攻克長嶺崗的竹影山,其他部隊再陸續投入戰鬥。
陳永思團長說,他已經把309團的剩餘兵力編成了五支敢死隊,除了他自己親自上陣,副團長周志成也帶一支敢死隊。王光煒聽了以後笑著說:“好啊,給我一個隊,我也當個敢死隊長”。
然後,幾個人就趴在地圖上開始算帳:衝到這裡還有多少人,衝到那裡還剩多少人……一邊算、一邊還在紙上記數字。
蔡智誠在旁邊看了半天,看不懂。於是就問:“你們怎麼知道什麼地方有多少人?”
陳永思說:“你以為只有上大學才需要數學呀,打仗也要靠計算”,他拿著一把尺子在圖上比劃起來:“你看,根據地形,在這麼長的距離上,第一衝擊波將會損失百分之八十,第二衝擊波會損失百分之六十,第三衝擊波……然後再繼續攻擊這一段,第一衝擊波又將損失百分之……”
蔡智誠頓時覺得地圖上的數字太可怕了——那些百分比對於軍隊來說只是勝負的機率,可對個人而言可就是百分之百的性命呀!
過了一陣,309團的軍官們來開會了。因為前幾天的損失太大,今天到會的只有兩個副營長和七八個正副連長。
陳永思團長說:“這一次,我準備戰死疆場,王老兄和蔡老弟是生死朋友,他們特意趕到這裡與我共患難,你們願不願意陪我一起死?”
營長連長們都說願意死。
王光煒安慰大家:“打了勝仗就不會死”。根據他的解釋,日軍已經筋疲力盡、肯定擋不住五個波次的攻擊。如果我軍第一、二波接近陣地後堅決頂住不後退,第三波就能夠站穩陣腳,等第四波到達的時候,戰局就贏定了——他還說這是法國拿破崙的打法,絕對沒有問題。
王光煒說:古代孫武子吳宮練兵,婦女尚且能上陣殺敵,何況我們這些男子漢。大家要精忠報國,致死地而後生。並且宣佈:“在戰鬥中,如果哪位兄弟發現我臨陣退縮,可以打死我而不算犯法;反過來,如果你們有誰畏縮不前,同樣槍斃,絕不寬恕……”
接著,王光煒又當著大家的面給各部隊打電話,約定第二天拂曉前發起攻擊。要求戰鬥開始後,協同進攻的各團首先實施佯攻、掩護309團的突擊隊,當309團的第三波(王光煒本人在這一波突擊隊)衝進敵陣地時,打出三發紅色訊號彈,其他各團隨即轉入主攻,一舉攻克長嶺崗。
軍官們開會的時候,蔡智誠也坐著旁聽。他覺得經過陳永思的精確計算、再經過王光煒的科學佈置,打贏這一仗完全沒有問題,心裡十分踏實。
散會以後,蔡新兵被安排去遊湘江的那個連。
從團部出來,遊連長就開始埋怨:“哎呀哎呀,你來這裡幹什麼喲?”,再看到蔡智誠肩上的噴火槍,更是叫苦不迭:“哎呀呀,你怎麼扛這個背時的東西!”
“怎麼啦?這是新式武器呀”
“武器是新式的,可惜射程短啊。要和敵人抵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