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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牆壁往下生長,生長,它們往我心痛的地方死命生長……
“瘋子!”
瘋子之後,是嗒嗒嗒下樓的聲音,然後汽車點燃引擎,然後油門被人踩下,然後我聽到皮鞋接觸鐵器的聲音,非常清晰,那種聲音冰冷而乾脆,冰冷而乾脆,它們冰冷而乾脆地擦過粗糙的地皮,一點一點,把我的絕望和希望,參雜在一起,揚起在身後……
“衣峰你怎麼了?”顧欣上來,“陳言讓我送你去醫院。”
“滾蛋!”我衝下樓去,“誰他媽也別管我,誰提陳言我跟誰急!”
“衣峰!快上醫院!”顧欣跟下來,“你快點兒啊!”她拽我。
“去醫院有個屁用?!”我撥開她的手,撕開襯衣,扯下一塊白布捆在胳膊上,“外科手術診斷不了心病!”
“陳言走的時候哭了!”顧欣張開雙臂,擋在車的前頭。她也哭了。
“我還哭了呢!我他媽心還在流血呢!”我用力摔上車門。“別哭了”,我突然又覺得這樣對待顧欣不公平,畢竟她是無辜的。“別哭了”,我從車上下來,安慰她,“我自己去醫院,你別難過,我會把她抓回來的,你回去吧,我走了。”
“你別出事!”顧欣閃到一邊上。
“不會的,你放心”,我啟動車子,“哎,對了,回頭幫我請個假,我想在家休息兩天。”我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嗯。”顧欣點頭。
“對了,這是陳言讓我給你的”,我剛要走,顧欣遞過來一張一卡通,“陳言說這是你的。”
“什麼你的我的?”我接過卡,扔進儲屋箱,“她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顧欣話中有話,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問我陳言為什麼會生氣。
“呶!”我翻過襯衣領子上的唇印,“因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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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是一樣的,顧欣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
顧欣也因為那個唇印跟我翻了臉。
我不想作任何解釋。沒有必要了,我想,陳言都走了,我再費盡口舌地解釋還有什麼意義呢?!
離開半道紅,我直接回了家。
我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除了抽菸、睡覺、上廁所,我什麼都沒做,也從未離開過那棟房子半步。門鈴上的電池被我拆了,電話線早就拔了,手機也關了,夜裡不開燈,任何可以與我聯絡上的線索全都斷了。
這裡真安靜,我想,除了我的心跳,除了肚子裡面咕嚕咕嚕的吵鬧,這裡沒有一點雜音。我原本還想聽聽老PINK的,可我怕音樂中的迷幻鑽透牆壁,跑到別人家裡去,所以,我一直忍著。
我忍了好久,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了飢餓。
陳言離去的第二天,夜裡八點多,我從黑暗的思想中走出來。
外面的天空已經溼透了,好像剛剛下過雨,空氣很涼,風也很乾淨。如果陳言在就好,我邊走邊想,這種悠閒漫步的感覺好極了,像一瓶灑在心上的純藍墨水,清澈而幽香。這正是她所喜歡的。
可是她暫時什麼都看不見了。就連《紅蜘蛛》劇組來城市花園取景排戲這麼熱鬧的場面她也趕不上了。她已經與杭州失去了聯絡。除了在我心裡的絲絲縷縷,她消失得一乾二淨。
很多看光景的人。而這些看光景的人是我的光景。
我從容地穿過,我並不關心他們,他們只是光景的一部分。這是可有可無的光景的一部分,我想,對於劇組,紅蜘蛛才是他們光景的核心,而對於我,如果可以暫時忘記陳言,那麼,晚飯就是我光景的核心。
所以我必須穿過他們。
他們是不存在的。其實他們是我通往光景核心的障礙。我必須劈開他們。我要使自己鋒利起來,這樣,即使我的脾氣鈍了,也還可以扎疼自己。
疼,是一種生命。
它是醒著的,它會活動的。就像剛才所說的《紅蜘蛛》裡面的“紅”。
紅,其實也是一種生命,不流動的時候,它是安靜的,可一旦流動起來,它就會沖走一切。
我堅信,陳言是被半道紅裡的“紅”給沖走的。
她走的時候哭了,所以,那裡的“紅”流動得更加肆意。我不知道陳言是不是樂意這樣,我想,如果她願意,那麼我會為她增加更多的“紅”。
事實上,我確實是這樣做的。
陳言先是因為紅唇印的“紅”,才決定讓自己的流動加速。而我知道這是遠遠不夠的,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