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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科,你怎麼會以為我們非要你一起走不可,”哈爾說,“沒有你,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沒有你,我們當然能繼續走下去。”
班科不接哈爾的錢。“我們一定在十點以前做好開船準備,先生,”他陰沉著臉說。
動物展覽結束了,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到咖啡館和集市去了。一個鐘頭後,河邊上空無一人這時,那支三艘船的船隊悄然無聲地駛進了亞馬孫河的滾滾洪流。只有竹筏還停在碼頭上。
“‘鱷魚頭’想要它,”羅傑說,“現在,他可以把它拖走了。”
班科在“方舟”船尾的小平臺上掌舵。在他面前,四名水手在划槳,哈爾是其中的一個。主人將和他的手下人一起幹,對這一點,這班水手會慢慢習以為常。獨木舟系在後面。羅傑和另外兩名水手上了小快艇。
動物全都關在“方舟”上的“托爾多”裡,在那兒,它們不會因為船上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陌生人而惶恐不安。“妖婆”頭朝下地倒掛在她的寵頂。小精靈狨猴在屋椽間爬來爬去,緊張不安地吱吱叫著。“大鼻子”貘不時把鼻子伸出屋門,但總是趕緊縮回去,像受驚的馬似地低聲嘶叫。巨大的鬣蜥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高蹺手”巨鸛在屋角金雞獨立,保持著它的尊嚴。
只有黑瓦洛木乃伊查理有權享受新鮮空氣。他掛在高高的桅杆頂,黑髮在星空中飄動。一彎殘月疲憊地掛在天上,月色神秘慘淡,不像往常那樣皎潔明朗,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慄。羅傑不願意看它,哈爾忙著划槳,顧不上注意它。
但是,聽到森林咬牙切齒的聲音,他感到一股寒氣直透脊樑。成百上千只野獸發出的兇猛叫聲匯成驚心動魄的吼叫,就像是林莽本身野性的呼號。一種震耳欲聾的嗥聲最令人毛骨悚然。它令人想到成百群飢餓貪婪的狼,想起成群結隊的食人獅。但哈爾知道,這只不過是南美的一種吼猴的夜歌。吼猴還沒狗大,它的嗥聲卻比美洲虎還響亮。這樣雷鳴般深沉的吼聲通常只有大許多倍的動物才能發出。一隻吼猴單獨發出的吼叫聲,三英里外也聽得見。這種吼聲是人類神經所難以忍受的,彷彿全世界的痛苦在一剎那間迸發出來。哈爾想起一位博物學家說過的話:第一次聽到吼猴的叫聲,他駭異極了。他還以為,亞馬孫流域所有的老虎正在拼死廝咬,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他完全可以相信,這是一種最陰沉最乖僻最兇猛的猴子。要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吼猴會瘋狂地向人撲去,狠咬一口。它的上下頜有力得令人吃驚。博物學家厄普·德·格拉夫曾試圖用槍口擋住一隻吼猴,被激怒了的畜生用鐵鉗似的口咬住槍口,這一口咬得真夠厲害,槍管都被它咬扁了。
億萬青蛙和癩蛤蟆的齊鳴同樣令人毛髮倒豎。它們的叫聲一會兒像雷聲轟隆,一會兒像嗚咽呻吟,一會兒又尖銳刺耳,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河岸邊顯然有無數鱷魚在嘶啞地呱呱叫,貘在低緩地嘶鳴,一種叫做角叫鴨的鳥兒在熱切地呼喚,西■發出尖細的呼嚕聲。還有許許多多哈爾辨別不清的聲音,所有這些聲音幾乎全部淹沒在一片蛙鳴之中。
但是,有一種聲音哈爾早就學會辨認——美洲虎的類似咳嗽的吼聲。這吼聲不大,卻能使整個林莽沉寂下來,好像動物們被突然擊啞了一樣。“嗚嗡——嗚嗡——嗚嗡——嗚嗡!”它叫著。
起風了。兩條船都豎起了桅杆,哈爾下令揚帆。
班科又一次反對——天黑,河裡的礁石、沙洲和漂浮的圓木全都看不清,開快船是不安全的。哈爾知道他說得對,但他急於拉開他們和那個跟蹤的傢伙的距離,這逼得他挺而走險。
兩條船都鼓起了風帆,劃手們合力划槳,船就像兩隻受驚的貓飛快地順流而下。有幾次,只差幾英尺,船就要撞上河裡的小島,但最後還是躲開了。船兩次衝上沙洲,兩次都掙扎著劃回深水中。有一次,隨著喑啞不祥的一聲“砰”,船撞上了一根浮木,浮木漂開了。
月亮顯得很累,月光比星光還幽暗。在冷冷的夜空中,南十字星座寒光閃爍。半夜,林莽的喧譁沉寂了;到拂曉,它又騷動起來。這喧鬧聲的起落就像時鐘一樣準確。當喧譁達到頂點,你就知道,差半個鐘頭就要天亮了。冉冉上升的朝陽照到鮮花盛開的樹梢,林莽所有的聲音都消逝了,只剩下亞馬孫河水淌過船底的汩汩聲。遠方傳來鳥叫聲,一群篦鷺正往北飛,玫瑰紅的羽毛燦若雲霞。
小船行駛在兩個小島當中。小島茂密的樹木築成兩堵林牆,形成一道綠色的峽谷。太陽越升越高,一直照到谷底。在綠谷的溫馨中,船上的人歇了手吃早飯。他們有滋有味地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