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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城,又去外地周遊。回來後,李子一點也不開心。終於有一夭,李子發話了:“你幹啥讓我陪那些。傢伙呢?你倒放心。”
梁寶說:“你太蔫了,出去散散心。”
李子告訴他自己那些難以啟齒的遭遇,梁寶聽了不受用,不讓她講,她絮絮叨叨,講得細緻人微。梁寶想,她已經不正常了。李子說那個外國人特別懂得討女人歡心,同時,她認為外國男人更陽剛,有男人味,那個傢伙體力真棒,幹過運動員……梁寶用武力制止了李子,她不再胡說八道,卻嗅遍梁寶身體各個部位,最後,她說:“這香水不賴,德國貨吧?”梁寶臉紅脖子粗,急忙分辯,李子用柔軟的手掌捂住他的嘴,“什麼都別說。我愛聞別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梁寶攤開四肢,哭喪著臉,生悶氣。
“人們為啥要結婚呢?”李子問。
梁寶悶聲問氣說:“不知道!”
李子揉揉他鼓囊囊的肚子說:“對不起,又惹你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梁寶悶住不言聲。過了一會兒,李子認真地問:“剛才那香水是啥牌子的?”
梁寶說:“我是欲哭無淚。”
李子說:“我也是。”
兩人竭力要睡,睡不著。但都逞能,裝得若無其事,心情坦然。後半夜,李子輕輕碰了梁寶胳膊,又雙手抓住,依偎著他問:“咱們離婚吧。”
梁寶腦袋嗡的一下,彷彿炸開了,心也揪掉了一般。一個人要從他的生活裡永遠消失了,而這個人,他曾傾盡過全部心血。
梁寶說:“你沒想想,還有誰好投靠?你媽走了,房子叫你舅佔去了,你又沒有工作,直系親屬靠不住,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行?”
李子笑笑說。“世界這麼大;就容不下我一個弱女子?咱也不貪,一份差事,一個床鋪,一碗飯,一箱書,足夠了。”
梁寶說:“你說過,你媽死了以後,你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
李子說:“正因為這,我才不能再害你了。”
梁寶說:“是我害了你。”
李子說:“別說喪氣話了。誰也沒害誰。誰是三歲小孩?腳上的泡是自個兒走出來的。”
梁寶說:“你要是換一種情況,我會放你走的。可現在這樣……我得對你負責。
人得講良心……“
李子感激地摩挲梁寶全身,但堅持說:“別擔心我,世界大著哪,我真的那麼窩囊?”
沉吟半晌,梁寶問:“你說過,有句話想告訴我。”
李子問:“你真的想聽嗎?”
梁寶說:“想。十分想。”
李子問:“你猜不出來嗎?”
梁寶老老實實說:“我想過,猜不出來。”
李子說:“我一直想告訴你。一想,反正來日方長,不遲。再說,我這人也容易後悔。現在嘛,就沒必要告訴你了。”
梁寶受了傷害,翻過身,伏在枕頭上,直喘粗氣。李子說:“這種姿勢阻礙呼吸,快翻過來。”梁寶不翻,李子動手翻他,他牛一樣僵著。李子累得直喘:“咖你呀——”
梁寶放賴說:“我死了也不用你心疼。”
李子僵住了,梁寶又去摸她的臉。李子趁機抱住梁寶,瘋狂地親吻他,撕扯他。
梁寶也發了瘋,他感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強大沖動。
李子是吃了安眠藥死去的。她洗得乾乾淨淨,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全換了新的。她還為自己化好了妝,塗抹勻停,彷彿去赴一個宴會。梁寶在她臉上沒找出半絲怨恨和遺憾,她寧靜而滿足,無怨無悔。梁寶說,李子呀,你這人也太絕情了,連份正經八百的遺書都不肯留下,怕我玷汙了你似的。你說說看,我哪一點上虧待了你?別人有的,你有了,別人沒有的,你也有了。你還是不知足。你一走了之倒是輕鬆,叫別人咋看我?
梁寶本想厚葬李子,一想到她不辭而去,一個字不提他梁寶,就氣得不行。他將李子草草火化,骨灰盒往公墓一存,空手回到家裡。又後悔,想取回來。又一想,算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人沒了,供點灰,不過走形式罷了,沒那必要、夜裡枯坐,覺得前後左右都是李子的目光。他索性翻出李子影集,扉頁上,是一首李子新抄的宋詞。
不是愛風流
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
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
值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