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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強迫的麼?”
對方嘿嘿一笑,彎腰從靴筒裡拔出一把的鋒利的匕首來,猛地插在他面前:“你剛才怎麼說?”
他適才已經輸光了所有,還欠下了一筆不小的債,再賭就要連褲帶都輸光了……何六郎臉色煞白,看向往日交好的賭友們,希望有人能替他說說情,讓他就此收手,卻看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無情的笑。
忽然聽得有人猛然大叫了一聲:“內衛在此都不許動”眾人一靜,停下動作,一齊把目光投向聲音來源處,終於看清楚了那幾個人。
律令曰:諸博戲賭財物者,各杖一百;舉博為例,餘戲皆是。贓重者,各依己分,準盜論。輸者,亦依己分為從坐。
但各處或明或暗的賭場實在不少,朝廷也沒管那麼寬。況且這場子向來都是以隱秘著稱,又說是有後臺,眾人才會如此放心大膽。可今日內衛卻在這裡出現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到底是在這裡出現了
看清楚來人手裡的腰牌,全場頓時譁然,大亂,眾人全都似那無頭的蒼蠅一般,或是拼命抓起面前的財物,不要命地往門前趕,或是糊里糊塗就往樓上跑。也有被嚇傻了呆立不動的,比如說何六郎。
那小鬍髭“倉啷”一聲橫刀出鞘,雙手緊握橫刀,對著離他最近的一張几子猛地一刀劈將下去,那幾子一下斷成了兩半。小鬍髭嘶啞著嗓子吼道:“內衛辦案,有不聽號令者有如此幾”
有人不信邪,試圖上前去和小鬍髭套交情,還未到得跟前,就被一腳給踢翻,冰涼的刀背在臉上狠勁拍了幾下,嚇得屁股尿流,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內衛辦案,冷麵無情。
瑪雅兒抬眸朝劉暢先前站立的地方看過去,劉暢早就不見了影蹤。她淡淡一笑,跑得還挺快的。只可惜另外一道暗門沒人知曉也沒人守著,不然可以看看光鮮亮麗的劉寺丞會怎麼面對這些兇橫的內衛。不過此番劉寺丞也算是陰溝裡翻了船,損失巨大。
小鬍髭大搖大擺地領著幾個人,從樓下掃蕩到樓上,將除了女人以外的所有人全都趕在一個角落裡,將鬥雞用的竹籬笆圍起來,所有人一視同仁,蹲在地上舉手抱頭,誰稍微動一下就是一腳。又將場內的財物一掃而光,帶著人將場子裡的那個裝著各色人等票據債條的大鐵櫃子砸了個稀爛,把裡面的紙張半張不剩拿了個乾乾淨淨。
辦完這一切,小鬍髭一手提著刀,站在籬笆邊上點人,每被他點到一個,那人就會被毫不容情地拖將出去。都知道落入內衛手中沒有不死也得脫層皮,一時之間哭爹叫娘之聲此起彼落。
何六郎心驚膽戰地抱著頭,一雙眼睛靈活地四處亂瞟,但見被拖出去的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多數都是些官家子弟,或是平日裡賭得極大的,還有就是幾個莊頭。他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大約是不會找上他了。
才這樣一想,就聽有人道:“你,出來”剛才還往他身邊拼命擠的人一下往兩邊閃開,何六郎不敢相信地望著小鬍髭,是指他麼?
小鬍髭不耐煩,斜著眼睛,將手裡的橫刀對著他虛虛一劈,一道寒光閃過,何六郎頓時覺得腿腳一軟,冷汗頃刻間溼透了衣衫。他渾渾噩噩地被人拖了出去,他睜大眼睛望著小鬍髭,喃喃地道:“我賭的不多,我全輸了,還有其他人……”
小鬍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將他的後半句話嚇得嚥了回去。被挑出來的人擠在一起,心驚膽戰地看著小鬍髭等人,小鬍髭笑吟吟地對著樓上的瑪雅兒招手:“美人兒,長夜漫漫,下來給爺們斟酒。”
瑪雅兒拍了拍手,好幾個貌美的胡姬走出來,歡天喜地的下了樓,提了酒給眾人斟上,開始勸酒。小鬍髭等人卻不多喝,每人只捧了一杯,細細呷著,坐著休息。
何六郎一直保持同樣的一個姿勢戰兢兢地蹲在角落裡,他不知天亮後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他不明白為何場子中那麼多的人都沒被挑出來,噩運偏偏就落到了他的頭上。明明他前半夜手氣還很好的,怎會到了下半夜就輸了個精光?還落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非常後悔,他就不應該去玩樗蒲的,他應該一直玩鬥雞,他的運氣就不會背轉了。
聽到一旁同樣被挑出來的幾人的竊竊私語,擔憂害怕之聲,何六郎的思緒才從痛失的錢財、突然變得不好的運氣、以及對突然翻臉的賭友的失望和沮喪中迴轉過來。
“輸五疋之物,為徒一年從坐,合杖一百。”他輸得不少,同樣要判刑,要捱打。何六郎不敢再去感嘆不公平,而是開始考慮迫在眉睫的危機問題,為了安全起見,他連小廝都沒帶一個。這會子他被內衛拿進去,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