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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一時口裡發苦,道:“我想救家人,卻也不想騙你,我容不得你。你們認得麼?”
“怎會不認得?他打聽訊息也會到我這裡來一兩回。”瑪雅兒眸色黯然地笑了一回,道:“和你開個玩笑呢。就是想託你和他說,我累了,不想做這個了,想回老家。你答應我,便好說,不答應便罷了。”
牡丹認真道:“我可以盡力去做,但最後他會怎樣,我不知道。你得有準備,先想好了。不過他如果不答應贖你,我也另外想法子幫你就是了。你家在哪裡?”心裡卻忍不住嘀咕,這啥意思?就光找上他蔣大郎了。
不期然瑪雅兒探身過來,在她臉上抹了一把,笑道:“看你這認真的小樣兒就不會跟著人學學,滿口答應,等我幫了忙又再說麼?不過我還就喜歡你這認真的小樣兒好了你且聽好了,我家在龜茲……”
與瑪雅兒別過,牡丹又去了何中丞家裡,親自將門房給打發好了,遞上名刺,然後就坐著不動。那門房進去遞了名刺,出來道是主人一大早出門訪友去了。牡丹笑道:“不妨事,我反正沒事,就在這裡等。”
一等等到中午時分,她笑吟吟地叫貴子出去買了胡餅來吃,還分門房幾個。門房哭笑不得,找了個藉口又往後頭去,仍舊被拒,悄悄兒回來守著牡丹。眼看著天色將黑,暮鼓響起,門房開始趕人:“小郎君,要閉坊門了,您趕早家去,我們要關門了。”
牡丹只是笑,就是不走。貴子從外頭馬背上取了一床被子來,就往長登上鋪。那門房慌了手腳,又拉不下臉,苦勸一回,又往後頭去,少傾,面帶喜色地來道:“原來主人回家了,因沒從這道門進出,故而不知,請您過去一敘呢。”
牡丹不慌不忙地跟著他往後頭去,一路上半點也不多張望,少傾,到了一間四面透風的亭子外頭,門房朝裡頭的人拱了拱手,自去了。
那人滿臉寒色地抬眼看著牡丹:“你是何家的老七?怎沒被拿進去?”卻是那何中丞了。
比他官職更大,臉色更難看,更討厭的人牡丹見了無數,怎會怕他?當下笑道:“我是女子。”
何中丞吃了一驚,後悔不該放她進來。若她死賴著不走,可怎地好?
牡丹緩緩道:“何中丞不用怕,我不是來為難您的。只是初始聽家父說您為人光明磊落,不懼強權,想請您指點一二。您且聽我說完,若是覺得我家罪有應得,小女子便折身走了,若是覺得其中有蹊蹺,便指點一二,出了這道門,便與您無關了。”
何中丞的臉色不見任何好轉,但還是道:“你趕緊說,馬上要閉坊門,你說不完,我便使人將你扔出去,不管你是男是女。”
牡丹便不提劉暢、不提蕭越西,大致說了一遍案情,何中丞一聽就知道其中有貓膩,臉色稍微鬆了鬆,道:“若是有證據,便可呈來,否則難上加難不是我不敢仗義執言,而是也怕誤傷了人。”
牡丹也不管他怎麼想的,先行謝過,快速退出,飛也似地直奔汾王府,就在那坊裡尋個邸店住下,就想著興許能趕上汾王妃回來撿個漏什麼的。
她這裡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走著,只苦了劉暢。將六郎打落牙齒,打斷了腿,扔到何家去嚇唬人,又操心蕭越西來搗亂,四處上跳下竄地只防著蕭越西,叫人盯緊了蕭家那一頭。緊接著又生怕牡丹要尋他尋不到,看著天要黑了,回到家先尋清華的不是鬧了一場,接著跑到永陽坊去高床軟枕地靠著,等牡丹自動來求他,他正好把她給辦了,把米給煮熟了再說。他香湯沐浴洗得乾乾淨淨,等得都有些迷糊了,誰知卻遲遲不見人來,一問才知連派去跟著她的人都被人給攔了,甩得乾乾淨淨,竟然她白天去了哪裡都不知曉。
一想到她白日裡定然是去尋蕭越西了,他就不由心中暗暗生恨,咬著牙想,這個惡毒狠心的東西他留著二郎、五郎不動,是還想著將來好見面,既然她無情,少不得他用點力氣,要叫她一次就怕了他。還有蕭越西,他用個什麼法子收拾他呢?他蕭越西不是自詡天才麼?看不起他?還想把妹子嫁給蔣長揚?算了,反正都是嫁給蔣家做兒媳,蔣二郎隔得太遠靠不上,還不如便宜蔣三呢想必蔣三得了蕭雪溪,正是如虎添翼,去做世子吧,叫蔣長揚啥都得不到至於蕭越西,一定要他好好丟回臉從此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些人的下場,劉暢的心情頓時大好,在床榻上打了個滾。一眼瞧見帳子的顏色和款式在燈光下不是那麼好瞧,便皺著眉頭喊人:“來人來人重新換床好帳子來。”
管事的被丫鬟從溫暖的被窩裡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