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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似戀愛,它有法律效應,婚姻的世界,是講究一個先來後到的,正房夫人在家中坐著,就算後來者確是動了真感情是真正偉大的戀愛,但只要男人們沒同原配妻子實行離婚,新女性們就沒有名分,她們與愛侶間的結合,頂多也只能算是“事實夫妻”。
新舊交替的時代,中國的兩性關係面臨的問題,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窘迫,譬如魯迅和許廣平的結合,多麼艱難,付出的代價,多麼巨大。離婚,於心不忍,不離婚,痛苦不堪,最後只能折中?不離,但是也不和原配在一起過。
如此折騰,堅強如許廣平者還可以承受,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就受不了了。石評梅為了成全愛而做的獨身,就是一種對於尷尬的兩性關係的望而卻步。而她的好友廬隱在愛人郭夢良去世後,返歸北京同石評梅的日日相伴,也算是一種相互慰藉……在新的戀愛婚姻中筋疲力盡後,只有女人能懂得女人(她們二人當然不是同性戀愛,只是相互安慰)。
所以說,民國時代女學生之間的同性戀愛,有一個痛苦的底子,包含了一種對於男性世界的失望,它是在女性認為是汙濁的男性情愛的土壤裡,長出的一朵花。它有點柏拉圖之戀的味道,它在發展的最初,不強調肉體關係,它頂多算是攜手走天涯,相濡以沫,相互取暖,相互攙扶,和後來的同性戀愛大不一樣。張愛玲晚年寫《小團圓》辨識得清:九莉和比比睡在一處,九莉碰到比比結實冰涼的大腿,忽然感覺厭惡,九莉這才放心,原來她們之間不是同性戀愛。
民初時代的女校裡,女學生之間的戀愛,是在一個比較封閉的、遠離男權的小環境中萌發的。但這樣的戀愛發展下去,究竟會如何……為逃避*的男權社會,女性間搭起的情感之橋,到底能不能穩固地存在下去?丁玲在小說《暑假中》就寫到幾位為抗拒*的社會而立志獨身的女教師,在相依為命的日子裡,相互產生了感情:承淑愛上了嘉瑛,春芝對德珍有感覺,玉子和娟娟甚至還有恣意接吻的動作……其中的猜疑與嫉妒,給她們帶來了痛苦,女子戀愛的世界,同樣有著精神上的苦悶,女子們的聯盟,彷彿也並沒有建立出一個真正無憂無慮的桃花源。
當然,在這種柏拉圖式戀愛之外,也有對肉體有需要的女子同性戀愛。郁達夫在小說《她是一個弱女子》中,就曾從男性的角度,對女子間的戀愛進行了想象性構造。杭州某女校,女學生鄭秀嶽與馮世芬的友誼,已經發展到上課吃飯自修睡眠散步都在一處。後來馮世芬因戀著小舅舅的緣故,離開了鄭秀嶽。獨居且意志薄弱的鄭秀嶽,在學校的女金剛李文卿的誘惑和強迫下,與之實行了戀愛。如果說鄭秀嶽對於馮世芬,是精神上的依戀,那麼李文卿對鄭秀嶽,則完全是肉體上的佔有。李文卿這個人物形象,徹底顛覆了以往女子同性戀愛唯美的風格。郁達夫在這篇小說中,不乏露骨的*描寫(他自己也說這篇小說將要變作他作品中最惡劣的一篇)。
隨著時代的發展,中國的兩性關係走過了那一段新舊交替的動盪季節,逐步走向穩定,矛盾仍舊是有,家庭中男女兩性的地位,依舊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平等,可兩性的關係,到底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穩的時期。搓麻將買菜帶孩子的太太,取代了轟轟然去戀愛去革命的女學生,成為社會堅實的棟樑,女人之間的安慰,也還是有,但大多點到為止。那種相濡以沫的姐妹情誼,更像是現在“閨蜜”間的相互喜愛,不會極端到去私奔。於是,五四時代的女子同性戀愛風,便漸漸消歇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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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愛情的密度(1)
蕭紅與蕭軍那頗具傳奇色彩的愛情,流傳到今天,在不少人眼中,儼然成了一個“東北式”愛情的範本:女的美麗哀愁,有那麼點軟弱,那麼點小鳥依人,然而內心卻是堅強的;男的則有點大男子主義,動輒肝火上揚,怒髮衝冠(似乎有點家庭暴力傾向),拯救了她,愛她,但卻不給她足夠的重視,只把女人當作次等公民,理所當然地認為她的文學,低他一籌。
這樣的“解讀”,其重大依據之一,恐怕便是聶紺弩在回憶蕭紅那篇《在西安》中,曾寫到過的蕭紅的話(當中有一句,或可作為證據):“我不知你們男子為什麼那樣大的脾氣,為什麼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氣包,為什麼要對妻子不忠實!忍受屈辱,已經太久了……”
這裡所說的“做出氣包”,是否就是遭遇到了家庭暴力(特指熱暴力,即動手打人),我們不敢篤定。但梅志女士(胡風先生的夫人)在1984年卻寫過一篇《“愛”的悲劇……憶蕭紅》,當中提到一次“打人”事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