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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完了,繼之而來的是一場爭鬥;我衰弱得無力抗拒,被連拖帶拽地拉到了艙口。就在此時此刻,我也還是注意到了在汽艇上和蒙哥馬利在一起的那些人的古怪的、黃黃的面孔。可是此時,那隻汽艇已經是滿載重荷了,並且被火急火燎地用篙推開了。越來越寬的綠水間隔,出現在我的腳下,我用盡全力擁向後去,以免栽進水裡。
汽艇上的水手們嘲弄地叫喊起來,我聽到蒙哥馬利在咒罵他們。說話間,那個船長在大副和一個水手的幫助下,連推帶搡地把我推向船尾。“維茵夫人”號的救生艇一直被用繩子拖在船後,已經湧進半船的海水了,而且沒有槳,也沒有食物和飲料。我拒絕上這條船,整個身子趴在甲板上。最後,因為沒有船尾扶梯,他們就用繩子把我吊進了這條救生艇,並且割斷了繩子,任我漂泊而去。
我離開縱帆船慢慢漂去。在一種恍惚昏迷之中,我注視著:全體水手們開始拉緊支撐船帆的全部繩索,縱帆船緩慢但又是穩穩地調轉船頭,佔了風勢。船帆扯起,隨風漂動,當兜著了風頭時,風帆鼓滿。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縱帆船飽經風霜、向我傾斜的舷側。轉眼間,她就越過我的視角範圍我沒有轉過頭來追蹤她的航跡。起初我簡直不能相信所發生的這一切。我偎縮在救生艇的船底,心神恍惚,茫然呆視著那空曠的、油汪汪的大海。轉瞬間我意識到,我現在重又置身於當時已半淹沒在海水裡的、這個小小的苦難地獄之中了。越過小船船舷的上緣回首望去,我看到縱帆船離我遠去,那個紅頭髮的船長,扶著船尾欄杆在那裡嗤笑著我;轉頭再向小島望去,但見那隻汽艇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靠近岸灘了。
突然之間,這一被遺棄的嚴峻現實對我變得十分清楚了。除非能有偶然的機會漂向陸地,我是沒有任何辦法到達那裡的。你們應該記得,在這隻救生艇中漂泊這許多天,至今我的體質還很弱。我腹中空空,頭暈目眩,如果不是這樣,可能我就會有更多的氣力了。然而目前的情況卻成了這個樣子,我突然開始哽咽,並痛哭起來。小的時候不算,從那時以來,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痛哭過。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突然爆發的極度絕望中,我用拳頭猛擊船底的存水,並且瘋狂地踢著側舷的上緣。我高聲地祈求上帝,讓我死去吧。
第六章面貌邪惡的船伕們
但是,小島上的人,看到我真的漂泊而去,對我又發了惻隱之心。我緩緩地向東漂去,小船傾斜著向小島靠去。一會兒,我看到那隻載運著貨物和人的汽艇調過船頭,向我駛來,這時我真是發狂般地舒了口氣。這隻汽艇滿載重荷,當她靠近我時,我清楚地看到,蒙哥馬利的那個白頭髮、寬肩膀的同伴正坐在船尾帆腳索那裡,四周圍著一群狗和幾個包裝箱。這位老兄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在船首靠近美洲山豹的那個走路蹣跚的黑臉漢,也是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旁邊還有另外三個人,長得都象野獸似的那麼古怪,那群獵鹿狗正衝著他們狂吠猛嗥。正在掌著舵的蒙哥馬利,操縱著汽艇靠近了我,他站起身來,抓住我小船頭上的纜蠅,並且把它拴緊在他的舵柄上,以便把我的船拖走,因為汽艇上一點空餘地方也沒有了。
那時我已經從發狂的狀態下的清醒過來了。當蒙哥馬利勇敢地靠近我的時候,我回答著他的召喚。我告訴他,這隻小船已經快要沉沒了。他遞給我一個小木桶。拖拉的纜繩在兩船之間一下子繃緊了,我被這猛然的一拉,向後閃動了一下,有好一段時間,我一直忙於用這個木桶把船內的積水戽出去。一直到我把水戽得見了船底——把小船中的積水都給戽出去了,小船完全沒有問題了——我才有工夫細看看汽艇上的人們。
我發覺,那個白頭髮的人,還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緊盯著我,不過照此時我的揣度,他的表情好象帶有某些困窘。當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遇時,他就俯視著臥在他兩膝中間的那些獵鹿狗。正如我說過的那樣,他是個敦實有力的人,前額非常漂亮,面容卻相當遲鈍;但是他的上眼皮,就像上了年紀的人常有的那樣,古怪的耷拉著,結果使得眼睛總像是在朝下看。他那大嘴的嘴角向下撇著,總是顯出一副剛毅好鬥的神氣。他和蒙哥馬利低聲談著話,聲音是那麼低,我無法聽到。我的目光從他的身上又移到他的另外三個船伕身上,他們真是一群古怪的船伕。我只看得見他們的臉;但就是在他們的臉上,也有一些我說不出來的什麼東西,使得我一陣一陣地作嘔,厭惡。我緊盯著他們,這種印像並沒有消失,儘管我還是沒能看到究竟是什麼引起了我的這種感覺。在我看來,他們好像是棕色人種,可是他們的胳膊、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