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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褲子一看果然感染了,縫線處腫得厲害。
早班醫生名叫Kevin,是一個長著灰白色捲髮的中年人,表情嚴肅,是這裡的外科主治醫師。對夏明朗的傷勢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把陸臻罵了個徹底,重新拆線清洗消毒再縫合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陸臻沒敢回嘴,知道是醫生都不會喜歡這種沒事兒找事兒的病人,小傷都養不徹底。
夏明朗不再進行昏睡療法,當體內的麻醉藥物徹底代謝完,病床邊上那些唬人的高科技儀器被撤了個乾淨,病房裡看起來更加通透,更顯得窗外陽光明媚,綠樹藍天。
夏明朗吃過午飯就吵吵著要下床,陸臻心想我的祖宗,能不能給小人省點心血,我這顆心為你掛著就沒正經放下過,您乖乖地配合一下治療成不?這邊好說歹說的哄住了,不一會,等白水查房查到這間,夏明朗又嚷開了。
白水這路長相,在陸臻眼裡看來叫溫潤如玉;在夏明朗看來就叫好欺負。氣哼哼劈頭蓋臉地問道:“就是你小子覺得我扛不住是吧?你憑什麼!”
白水笑眯眯地看向陸臻,陸臻有些哭笑不得,使了個眼色過去:你說的,對病人要耐心。
白水拉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讓自己的視線與夏明朗保持到同一個高度,十分溫和地說道:“不憑什麼,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現在也可以開始。”
陸臻嚇了一大跳。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能有現在這種精神狀態,主要是因為嗎啡。我們現在給你注射的嗎啡劑量超過晚期肝癌病人,所以你感覺不到疼。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感覺一下,如果沒有嗎啡你會變成什麼樣。”
夏明朗沉默著與白水對視,一聲不吭的。
白水等待了一會兒,站起身說道:“我去安排一間重症監護病房給你,帳單會寄送到你們陸軍總部的。”
“哎!”夏明朗喊道:“你一個醫生,跟我賭什麼氣啊?你多大了?”
陸臻噗的一聲笑出來。
白水額頭滾下幾條黑線:“那現在的情況是,暫時聽從我的安排?”
夏明朗低聲喃喃罵了一句什麼,白水只當是沒聽到,做完例行檢查,寫好病程記錄,把當天的藥單交給護士。陸臻跟著白水出去,拐到走廊上笑道:“您別跟他計較,他就是特別討厭毒品。”
“沒關係,正常人都厭惡毒品。”白水站在走廊的陰影裡,寬容地看著陸臻微笑:“以他的傷勢來看,他並不算是個難相處的病人,但是他非常之要強。他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很好。”
“是啊!”陸臻的心情複雜,有些自豪又有些苦惱的。
“要強的人很難釋放心結,他在戒毒時會很辛苦。”
“為什麼?”
“因為任何人在那種時候都會很醜陋,那就像一個惡夢一樣,那不是一個可以獨自堅持下來的工程,很多時候人需要外來的幫助,而比較不那麼要強的人,會過得更容易。”白水無意識地輕釦手裡的記事本:“但我想,他是不會同意用藥物替代療法的。”
“我們可以騙他,”陸臻急道:“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什麼藥。”
“但是,無論你用任何東西替代毒品,你都可能對替代品產生依賴。”白水嚴肅地說道:“用美沙酮戒毒的人會依賴美沙酮,利用酒精的人會依賴酒精……”
陸臻忽然握住白水的肩膀:“您能不能給我一句準話,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徹底戒斷根兒?”
“當然可以!”白水肯定地回答道。
“真的?”陸臻鬆開手指,呼吸有些粗重。
“其實藥物依賴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可怕,沒有戒不了的毒品,只有戒不了的生活。對於很多長期吸毒者來說,毒品是他的全部人生,他所有的朋友,所有的時間與整個生活方式;所以學界一直認為戒毒不是個醫療問題,而是社會問題。而他沒有這個問題,我想他的生活很健康,毒品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強加的意外。”白水按住陸臻的肩膀:“你不用擔心這個。記住,信心是最重要的。
“嗯!”陸臻用力握拳。
……“哎,你們在外面說我什麼壞話。”
“來了。”陸臻聽到夏明朗在門內嚷嚷,忍不住浮出一絲微笑。
3。
夏明朗恢復得很快,白水開始提前進入戒毒療程,使用美沙酮代換一部分海洛因注射,用量控制在不發生明顯戒斷反應的邊緣;並且很刻意地把毒品與普通藥品混在一起,在外殼上根本看不出分別。夏明朗甚至恍惚覺得毒品那個問題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