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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卻大為不同了,想要忍住不笑都難。
崔漾挑揀著用了飯,見小宦從眉花眼笑,隨意問,“你撿到金子了麼?”
藍開忍著誇耀本就忍得辛苦,這下陛下一問,立馬笑開了,“陛下,外面到處都在傳陛下事蹟,販夫走卒都知曉了,賢良館外聚集了好多學子,都是應詔賢良的,粗粗一看幾千人,負責登記的官員嚇一跳,好多學子轉投太學,太學師長們的箱籠都要裝不下文牒了!”
這本也是她來此的目的,總要有些收穫,方不虛此行,朝中確實缺職太多,朝政繁忙,又有稅改,樁樁件件都要用人,崔漾已經下了聖令,將今年十月選賢良提到了八月初六,也就是文武試完全結束後的第三天,薛回、於節負責此事,已在籌備。
藍開一來便聽聞了許多課考的事,雖不懂那些經史子集,卻知道陛下贏了,只要是陛下贏,他都高興,更不要說還贏得這樣漂亮,現在哪個學子提及,不是滿心敬服,他上上下下又是備茶又是準備凝神香,見房舍簡陋,連靠枕也一併帶來了,“聞家的小公子帶了一個人來,說是霧隱山的神醫,擅長治療內傷,求見陛下一面,為陛下請脈。”
崔漾撐著額頭的指尖微頓,“聞家?聞厚德的兒子?”
藍開應了聲是,他對那小公子倒頗有好感,一則生得清雋卻不過分俊美,一看就十分單純,將來不會禍患陛下,二則提起陛下時,滿心滿眼的傾慕藏也藏不住,這霧隱山名醫他也打聽清楚了,確實是杏林界泰斗。
聞厚德任尚書中丞,比兩千秩的官員,深諳中庸之道,朝務上向來不功不過。
崔漾溫聲道,“便說朕久病,看的醫師多了,已不願再看,叫他回去。”
又多吩咐了一句,“你打聽下他喜歡什麼,置辦一件背地裡叫人送去,算是謝過他用心。”
藍開應了一聲,行禮問,“陛下何不直接賞賜給聞家,小公子在家日子艱難,要是接了聖旨,他的處境會好很多。”
崔漾翻閱著奏章,硃筆紅批,“境況不好不會丟命,當真明送,眼下便是眾矢之的,反而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你且去罷。”
藍開恍然,便不再多言,囑咐伺候兩旁的宮女幾句,這便去辦事了。
末時末劉序恭請聖安,詢問申時可能對弈,崔漾應允後,鐘磬響過三下,謝勉鹿儀已經抽出了對弈順序,謝勉第一,沈恪第二,鹿儀第三。
謝勉圍棋,沈恪象戲,鹿儀圍棋。
圍棋只分黑子白子,以人為戰沒有意義,兩人便在文和苑前的高臺上對弈,崔漾不爭輸贏,下得隨意,一刻鐘後便看了這山長一眼,點子破了棋局,微笑道,“原來先生是衝著棋譜來的。”
擺的是《棋談》中的一局殘局,崔漾直言道,“這卷棋譜藏在丞相府,先生去尋丞相拓印便是。”
謝勉研究殘局十數月,一直不得解,此時見其信手落下一子,便如撥雲見日,眼前豁然開朗,雖是敗了,卻大喜過望,起身拜謝。
楊明軒神情依舊凝重,謝勉鹿儀都是年過五旬的長輩,陛下與此二人對弈,並不需要輸贏,比起謝勉,他更在意沈恪。
雖說如今無人敢議論,也不會議論,但崔、沈兩家畢竟有過婚約,又是同輩,陛下這一局,反而只能贏不能輸,一旦輸了,不管前事陛下如何博學,諸人提及,便只會道,陛下很厲害,但畢竟略輸洛神公子一籌。
女子始終是比不過男子。
妻子始終越不過夫君。
宴歸懷、劉序、陸子明等人亦知輕重,面色皆有些沉凝,楊明軒低聲道,“對弈是陛下的長項,希望能贏,如果贏了……”
如果贏了名滿天下學貫古今的洛神公子,沈家家主沈恪,天下學子奔走相告,必定名揚四海,聲震十三州,除了清流士林的擁戴,百姓們也會很快知曉,女帝陛下文韜武略,是位不輸於男子的女巾幗。
天下人並不能親眼見今日盛況,但洛神公子之名,五湖四海無人不知,只要贏了,沈恪確實才學不菲,但陛下智周萬物,沈恪厲害麼?不,女帝陛下更厲害。
只要贏了沈恪,陛下聲名無人能力,無人可比擬,一勞永逸。
四人不由都緊繃了心神,專注接下來的賽事。
謁者與判官已經挑選出三十二名學子,成四列站好,一一將名字報給對弈者,都只說一遍。
因著有謁者傳遞復刻,觀看的學子離得遠,此時便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小聲議論,“一氣記下十六個名字,和十六個人長相樣貌,並記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