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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的目光,這才住了嘴,行禮告退了。
崔漾念及司馬庚之言,默然一時,把玩了一會兒掌中摺扇,轉而問道,“方才吹的什麼曲子,很好聽。”
御駕儀仗行至東城郊時,有洞簫清遠,崔漾聽出了是王錚的蕭,想著居所該是不遠,她便叫停了御駕儀仗,讓禁軍原地休息,自己領著郭鵬幾人,踩著深秋落葉,循著嘯聲到了一處山石前。
草屋簡陋,前後都是菜地,秋後能種的菜種少了,多是白菘和蘿稗。
草屋旁側溪流潺潺,幾隻野鴨游來游去,一頭耕牛拴在榆錢樹下,低頭吃草,偶爾甩一甩尾巴,悠閒自在,叫人看一會兒,便不由自主也跟著放鬆下來。
恰好白菘撈了兩條白魚上來,鮮香美味,崔漾便在這兒用了午膳,幾封軍報送來,處理完已是傍晚了。
王錚未再說話,只取了洞簫,將方才的曲子吹完,一曲蕭聲罷,崔漾自雲山霧海里出來,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遠山,見郭鵬帶著人把屋子修補得堅固了些,屋頂重新鋪蓋了厚厚的茅草,保證下雨也不會漏水,便起身要走了。
出了茅屋又停住,折身溫言道,“你這裡始終是偏僻,萬一有劫匪膽大包天,想著前丞相多少也該有點家底,來搶劫就不好了,我留四個禁衛給你——”
她說著,微微一頓,才又看著青年溫聲道,“不是監視,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你若不自在,便也罷了,自己買兩個保鏢罷。”
王錚理了理衣袖,起身恭送聖駕,“多謝陛下厚愛,臣素來清貧,不會有人來劫,陛下此去洛陽,務必小心。”
崔漾看他片刻,便不再多說什麼,帶著郭鵬幾人回了官道。
沈平還在御輦上,已有人送來飯食,用完後又請他下了馬車,到營帳裡沐浴更衣,傍晚時分,車駕才又啟程。
沈平緩聲問,“陛下並不派兵看押草民,不怕草民跑了麼?”
馬車上晃盪,周圍又都是農田村舍,見了大貓難免受驚嚇,大貓便窩在崔漾身邊,被晃得頭暈,癱在毯子上一動不動了。
崔漾半撐著額頭想前線兵戰的事,聽了沈平的問話,眼瞼也未曾抬一抬,“沈元的武功暗衛已經攔不住,更不要說是你,何必浪費這個人力,且你來是為毀壞我攻城大計來,目的未達成,你甘心走麼?”
能將武功內息壓到她一絲也察覺不出的武人,除了她自己,崔漾還是第一次碰到,換做任何一人,因著這一點,也絕不會懷疑計木就是沈平。
沈平握著木雕的手微頓,“如今既已暴露,草民必不會輕易再上鉤,叫天下群俠滅絕,陛下為何還留草民在身邊,陛下當知,草民便是畫了弓/弩改良圖,也不是真心實意作畫,拿去造,也只是浪費人力物力。”
崔漾是看中了一個人,這個人可能是沈平,也可能不是——那個精通天文曆法,能測算天象的人。
她算了一筆帳,糧草被截這件事裡,一共有三環,一是橋樑截斷,嶽山精明謹慎,沒有上船渡江,選擇繞路走,避過一劫;小陽山土匪流寇為害鄉野,嶽山顧念大局,也沒有立刻發兵剿匪,避開第二劫。
到村莊,是第三劫,這一環的關鍵是這一場暴雨。
五千麒麟軍押運的糧草輜重,要走的路線可以排查預知,行軍速度也可以測算。
但天象不能算,如果沒有這一場暴雨,以麒麟軍的謹慎,以及過路不擾民的軍紀條令,絕不可能進村莊借宿,想劫,也無從劫起。
想提前佈置出這樣一個規模的村落,至少需要七日甚至半月的時間,所以這群遊俠裡面,至少有一個人是精通天象的,並準確地測算出了在麒麟軍行進至小陽山附近時,會有這樣一場麒麟軍不得不尋找避所的狂風暴雨,設下這一局。
行軍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時排第一。
農耕桑種靠天吃飯,祈求風調雨順。
江河湖海有水災,澇災,暴雨下得太多,沖垮河堤河口,必然浮屍滿地,民不聊生。
如果當真有這樣一個人,能預測天象,預知暴雨,那麼等於是有了與天地溝通的人力,可以避免很多損失。
崔漾緩聲問,“先生手下可是有一人能預測天象,如果有,朕躬請先生出山,重開欽天監,提供先生需要的一切人和物,並以天子之威起誓,絕不利用先生之能興兵打仗,只為能提前防範水災,澇災,避災是一,檢修河堤、蓄水排水是一,先生以為如何?”
女帝聲音平緩,一雙鳳眸裡少了素日來的清寒與隱隱的銳利威嚴,清正端方,似乎已對劫糧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