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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老廖交往了近二十年,我們現在很少見面,但會經常想起他。我身邊還帶有他不少的書;書上都蓋著“廖紅藏書”字樣的紅色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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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窯里老工人佔了大部分,每年都有退休的老師傅。石灰窯開始進年輕工人,其實應該從文映她們算起,可工廠裡總不自覺地把女孩子也歸入了老工人行列。
文映比我們早一年進石灰窯,與她同時進來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子,她們三個也是從農村頂職進廠的。一個個心地善良和樸實,在她們中間文映算是比較調皮的一個。後面幾年又不斷有年輕女孩子進來,十多年以來,在我們石灰窯她真還一直算長得最好看的,當然那些技校實習生不包括在內。我們就把文映評為石灰窯的窯花。其中就包括了古時候窯子妓院裡窯花的意思。在我們這裡,“窯子”、“窯花”、“進窯子”、“窯子裡出來的”等話都是帶著點那個黃色的意思來說的,何況我們的單位確實就叫石灰窯,在我們的工作證職務一欄裡就寫著“窯工”。所以說文映是窯花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開心的一件事情。
我一進石灰窯就與文映同班。她與我那幾個小兄弟一起打牌,她的氣勢絲毫不會少於他們。她是那種外表柔和其實內心剛強的人。幾次她就與幾個女孩子一起幹男同志認為她們幹不了的活,她們硬挺著幹完,並且不止一次。她最討厭的是重男輕女,她想讓同事知道男人能做的事情,她們女孩子同樣可以做。後來我們進廠了,她們才大度的說,她是老姐,還是讓年輕人上。
《一個人的工廠》第六節(6)
她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她的老家與毛澤東故居相隔一座山,我們集體騎腳踏車到過她家裡,才知道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近。那座山其實是一條山脈,但還是屬於同一個區。
在工廠裡就她與劉琴映兩個人在我心裡有姐姐形象。文映喜歡說話,聲音也大,但她說的是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
她對我的那份關心是不可以用語言來表達的。在今天這種重故事的年代,要麼用煽情的故事來勾引你的眼淚,要麼用低俗的故事來搞些所謂的笑。《知音》、《家庭》雜誌、《真情》、《故事酒吧》等電視節目就深入到了老百姓中間。甚至是中國的文學,也到了所有的小說全部在叫故事的地步,把故事一去掉,就只剩標點符號了。
我與文映的關係沒有任何故事細節,但我感受到了她眼神和語氣裡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之意。她很懂事,她沒有像其她小女孩一樣,剛進廠就找一個混得開的“黑幫老大”或者“小混混”作男朋友。她安靜地工作,安靜地與很多人成為朋友。她每天上下班比較準時。糾纏她的男人肯定是有的,但她會很聰明地避開,而又不至於發生什麼事情。
男朋友是要找的,她只是在適應環境,等她適應了這裡的光線和溫度她就知道自己應該找哪種人作男朋友。她談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他後來的老公,他姓陳。一個精瘦精瘦的小夥子,一米六八的個,與文映站在一起,兩個人差不多高。
小陳是頂職進廠的,一個高中生,進廠不久他就考上了職工大學。從我們工廠職工大學裡出來的學生,一般再進工廠時,要麼是分廠領導要麼是技術員。小陳文質彬彬的模樣,有著另一種氣質。
第四年,他們結婚了,新房在小陳四分廠的宿舍裡,原先與他同宿舍的男青年搬到了另一間房子裡。小新房在宿舍的二樓,上樓梯左走,最盡頭左邊的第一間。房子外面走廊上放著一個液化汽灶,長條的課桌上擺滿了油鹽醬醋的瓶子。門框兩邊和門楣上的對聯與門上貼著的大紅雙喜字,使整個門都被紅色淹沒了。
推開門,首先看到的是房子中央的一張新婚大床,很多床被子壘在靠牆的床頭。床的左邊是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小物件,看得出這應該是一張用來吃飯的桌子。窗戶那邊的牆上放著一個梳妝檯,一面大的橢圓形鏡子清清亮亮地靠牆而立,裡面映照著窗戶外面的一些樹木。右邊一堵牆基本上被一排傢俱佔領,傢俱的頂已經捱到了三米四高的屋頂,裝了櫃門的裡面放著被子,掛著他們的衣服,露在外面的大小不一的木格子裡放了一些小玩意和書。
我們去她那裡玩得不是很多,畢竟房子還是小了點,但看得出來,文映還是把這個很小的家弄得乾乾淨淨、舒舒服服。小日子還過得不錯。
後來,他們在工廠附近農家裡租了一套小房子住,房子是在二樓中間的一套,有了自己的廚房和衛生間,再也不要到走廊裡煮飯了,不要上公共廁所了。
後來,單位在第三生活區分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