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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自容了。
可最近幾年,特別是囡囡去了美國,他又在前年破格評為正高職稱以後,他從內心深處感到了一種空虛。一種發洩不了的東西總是鯁在心中。他多次激勵自己要振作,要寫出更好的作品,要再創輝煌,但總是虎頭蛇尾、不了了之。年輕時的激情似乎已經提前離他遠去。研究所又是個閒散的單位,古語道:“耐忙碌易,行閒散難。”人到中年、功成名就,下面的目標該是什麼呢?他常常捫心自問。
可人活著始終都應該有目標嗎?累不?
有一次一丁和他徹夜長談。“桐哥,你鳥人現在什麼都有了,事業、職稱、孩子安排、工資待遇……可你缺啥,你知道嗎?”
“我還得寫點有份量的東西,我不能這樣隨波逐流,我才40歲,怎麼能沒有激情了呢?”
“你算了算了!柳教授,不是我太墮落,就是你太迂腐。你以為40歲很年輕嗎?肖邦只活了39歲,就寫了80部作品,成為聞名於世的鋼琴詩人。舒伯特只活了32歲,可是寫了500多首歌曲、20多歲就成為奧地利的歌曲之王。聶耳就不說了,23歲,他是溺死的,不吉利。”
“你什麼意思?你覺著你大哥已經眼老珠黃、江郎才盡了是嗎?”在各個大市的同事中,柳北桐和丁熱草不光是先後同學,專業相同,而且關係最鐵。但每一次都是見面就鬥,相互開涮,並以此為樂。
“你聽我說,教授。他們不光都屬於英年早逝,還有個共同之處是生活拮据、情感孤獨。”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從單位下崗,再離一兩次婚,弄的家徒四壁、妻離子散才能寫出好東西是嗎?嗨!你小子有些歹毒吧?”
“桐哥,如果貝多芬也在一個研究所裡當教授,有一個十幾年如一日的小家,一個賢妻每天早上把他的內褲、襪子都放到床頭,把牛奶、雞蛋、肉鬆榨菜小籠包放到他的餐桌上,旁邊再送一份新來的《都市晨報》 ……他還寫得出第九嗎?命運還會敲他的門嗎?”
“哦……你接著說。”
“桐哥,你的優勢是順,可你的問題是太順了,兩點一線的生活已經把你埋沒了,在事業上你和那些大師比也許才剛起步,但在職稱待遇上你已經到頂了。現代人有許多奇怪的病,像節日綜合症、空調綜合症,你得的是提前兌現症,這正是你的悲哀。你怎麼會有激情呢?機關再好、再穩定,也就拿那幾個錢;老婆再好、再賢惠,你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耕的還是那塊田’,老夫子,你琢磨琢磨你弟弟的話吧!”
能言善辯的柳北桐瞪著眼睛看著丁熱草,無語了。
這小子的話雖然損點,還真有些道理。文化圈的改革喊了10幾年了,還是沒有碰到他們這一批招生改革以後的社會寵兒們,學歷、職稱、年齡、和他一向穩健做人的風格都使他在局裡的地位堅如磐石。然而,機關也害人啊!那種循規蹈距的生活正像一個溫柔的殺手,它扼殺的是人的靈感。創造力是作曲家的靈魂,真正的藝術家是不應該呆在機關裡的。
這幾年,除了酒量見長之外,柳北桐明顯感到自己有些未老先衰。
至於女人,他和筱晴從戀愛至今也有風風雨雨20年了,他除了那一兩次短暫的、絕密的浪漫,在感情上還真的沒有大的出軌,這塊田,是他精心開發梳理出來的,他熟悉、他愛護,在這裡,他們精心孕育了他們的女兒囡囡。那是他的家園,沒有什麼力量能使他離開。
一個人一個活法,一丁和他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一個學校的校友,他低他三屆,這小子好象始終不滿現實、不甘寂寞。幾年前停薪留職去了南方,在舞廳給樂隊寫配器,掙了點錢。混了幾年又回到揚州開練歌房,練歌房倒閉以後才回了原單位,到現在才剛上中級職稱。
第一個老婆和他離了婚,他在揚州又找了一個比他小十歲的學生,還是個黃花閨女,他不知用什麼手段把人家搞到手的,去年結婚柳北桐還特意到揚州參加他的婚禮,令他驚訝地是,伴娘居然是那位省城的杜娟,看她和新娘那親熱勁兒,要不是一丁狠很擰他一下,他差點要說些什麼出來。世界太奇妙了,柳北桐真是老夫子了,世上許多事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後來一丁給他做了交代,杜娟是他老婆最好的朋友,他是在瘦西湖的五亭橋上認識的她們。當時一丁是揚州電視臺拍的一部風光片的副導和作曲,他看到兩位靚女眼前一亮,立刻攔住她們,請她們客串兩個角色,二位幾乎沒有猶豫就上了他的圈套。後來怎麼上的手,他沒講細節,只說天機不可洩露。
“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