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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羅莎讀完後,把檔案擺在她身旁的桌上,茫然地望著前方。她渾身冰涼。奧莉芙·馬丁拿了把斧頭……噢,天啊!怪不得克魯先生說她是具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琥珀還活著時,被鈍斧刃砍了三四下!她覺得一陣噁心。她不能再想這件事了,可是她身不由己,金屬撞擊柔軟身體發出的悶響在她腦中轟隆作響。這住處好暗,陰森森的。她忽然伸手開啟桌燈,但光線並不能驅走她腦中的景象,一個瘋女人因嗜血而發狂。還有那些屍塊……
她是否已經承諾寫這本書?她是否已簽署了任何檔案?她是否已收下訂金?她都不記得了,她的內心一陣惶恐。她住在暗無天日的世界,過一天算一天,什麼都無關緊要了。她站起身,在地板上踱步,詛咒著艾黎絲的威脅利誘害她陷入絕境,也咒罵自己的愚蠢,咒罵克魯先生沒在她首次去信時,就把這份自白書寄給她。
她拿起電話,撥給艾黎絲,“奧莉芙·馬丁那本書,我是不是已經簽了什麼約?為什麼?因為我根本寫不出來,這就是為什麼。那女人把我嚇壞了,我再也不想去見她了。”
“我還以為你喜歡她。”艾黎絲邊吃晚餐邊平靜地說。
羅莎沒搭理她的風涼話,“我有一份她的自白書和法醫的報告,或者是結論。我應該先讀這些檔案的。我不幹了。我可不想寫一本書來歌頌她的所作所為。老天,艾黎絲,她們還活生生的,頭就被割下了。她可憐的母親還試圖擋住斧頭。光是想到這件事,就讓我作嘔。”
“好。”
“好什麼?”
“不要寫。”
羅莎狐疑地眯起眼。“我還以為,你至少要爭論一番才肯罷休。” “何苦?我在這行裡學到了一點,就是沒辦法逼人寫出什麼東西來。更正一下,如果能窮追不捨,是可以逼稿成篇,不過成品總是乏善可陳。”羅莎聽到她喝東西的聲音。“反正,珍妮·亞瑟登今天早上把她的新書的前十章寄給我了,是關於維護自我形象時可能帶來的危險,把肥胖當成扼殺信心的頭號殺手,這個題材不錯。她顯然挖到金礦了,採訪到一些因為肥胖而被迫退出影壇的影視名人。當然,和她的其他作品一樣沒什麼品味,不過可以暢銷。我想你應該把你的資料都寄給她。奧莉芙可以當極為戲劇化的壓軸,你覺得怎麼樣?如果我們能取得她在獄中的照片就更好了。”
“不可能。”
“不可能取得照片?真可惜。”
“我不可能把資料寄給珍妮·亞瑟登。老實說,艾黎絲,”她情緒失控,開始咆哮,“你真是令人不齒。你該到那些不入流的小報去工作。只要能賣錢,你什麼人都想壓榨。我絕不會讓珍妮·亞瑟登靠近奧莉芙。”
“何必呢,”艾黎絲說著,口中不知在大嚼什麼食物。“我是說,如果你不想寫她的故事,又因為她令你作嘔而不願再去見她,何不放手讓別人去做?”
“是原則問題。”
“那我就不懂了,老掉牙的問題。我聽來覺得像是佔著茅坑不拉屎。聽著,我沒閒功夫跟你蘑菇了,我有客人。你至少讓我告訴珍妮,她可以利用奧莉芙大撈一筆。她可以從頭開始。反正你也才剛起步,對吧?”
“我改變主意了,”羅莎憤然說,“我寫定了。再見。”她猛然掛上電話。
在電話另一頭,艾黎絲向她老公眨眨眼,“你還指責我沒有愛心,”她低聲說,“你看,還有什麼比我這麼做更有愛心?”
“奪命判官。”傑利·費爾丁尖刻地回嘴。
羅莎重讀奧莉芙的自白書,“我與母親及妹妹關係一向不睦。”她拿出錄音機,倒帶尋找她要的那一段。“我叫她琥珀,因為在兩歲時,我仍咬字不清,不會念她的名字。叫她琥珀也蠻貼切的,她有一頭金黃如蜜的秀髮,她長大後也只在別人叫她琥珀時才會回應,叫她愛莉森她就不理。她美極了。”
當然,這段話本身沒有特別的含意。沒有人說精神病患者就不會裝模作樣,事實上正好相反。不過她在談起她妹妹時語氣溫柔,如果是別人說的,羅莎肯定會認為那是出於關愛。她為什麼沒有提起和母親的爭執?真怪。那原本可以當做她當天行為的辯解。
入監傳道的牧師不知道奧莉芙就在他身後,一隻大手搭在他肩上時,他才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她第一次偷偷靠近他,與上回一樣,他仍然搞不懂她是怎麼接近他的。她平常總是痛苦地拖著步子走,每次聽到她的走路聲,他總會覺得難受。他打起精神,面帶親切的微笑轉過身,“嗨,是奧莉芙,真高興見到你。你怎麼會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