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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表。你看來像個離經叛道的叛逆女孩。我猜你不是猶太教就是天主教的叛徒。新教的包袱比較容易拋棄,他們的要求通常不那麼嚴苛。”
“事實上,我在寫《穿過鏡子》時,一點都不離經叛道,”羅莎溫和地說,“我當時仍然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
布里吉修女聽得出她口氣中的憤世嫉俗。“不過如今已經不是了?”
“不是了。我的上帝已經死了。”她望著布里吉修女諒解的神情,淡然一笑。“你讀過那則報道了,我想。我沒想到你也會看那些社會新聞。”
“我是個教育家,親愛的。在我們這裡,無論地方小報還是廣告傳單,我們都讀得津津有味。”她並沒把眼光移開,或表現出尷尬的神情,這令羅莎覺得很溫暖。“沒錯,我讀過關於你的那篇報道,換成是我,也會因此放棄上帝的。也真是太殘酷了。”
羅莎點點頭。“如果我沒記錯,”她再回頭談起她的書,“宗教在我書中只佔一章的篇幅。你怎麼會難以認同我的結論?”
“它們都是從同一個前提引申而來的。因為我沒辦法認同那個前提,所以也沒辦法接受那些結論。”
羅莎深鎖雙眉,“是哪個前提?”
《女雕刻家》四(2)
“美麗是膚淺的。”
羅莎詫異不已,“你覺得不是這樣?”
“沒錯,我不認為那放諸四海而皆準。”
“你真讓我大跌眼鏡。虧你還是個修女!”
“身為修女與此無關。我很通達世故人情。”
這倒與奧莉芙不謀而合。“你真的認為外表美麗的人也有內在美?這一點我難以苟同。照你這麼說,外表醜陋的人,內心也很醜惡了。”
“你這個推論就不是我的看法了,親愛的。”布里吉修女委婉地說,“我只對‘美麗只是外在美’這一點提出質疑。”她撫摩著手中的咖啡杯,“當然,這種想法很能安撫人心———那表示我們可以覺得自己很好———然而,美麗就如財富,是一種道德上的本錢。富人可以樂善好施,急公好義,這一點窮人就做不到。當你連下一頓飯都沒著落時,實在無暇去顧及仁義道德的問題。”她苦笑了一下,“只有在你安貧樂道時,貧窮才能提升人的精神境界。”
“這一點我不反對,可是我看不出美麗與財富有何關聯。”
“美麗可以使你免於因孤寂或受排斥而產生負面情緒。外表美麗的人總是佔盡先機,他們一向有利得多。這一點你自己在書中也曾提起,所以他們比較不會怨天尤人,不會嫉妒,也不會因為別人有但自己沒有,而產生垂涎之心。他們反倒總是別人豔羨的物件,而不是覬覦他人的人。”她聳聳肩,“難免會有例外———你書中所提的那些———不過,依我的經驗,如果一個人外表很迷人,這種魅力可以深入內在。你可以爭論到底是先有內在美,還是先有外在美,不過通常是秀外慧中,內外皆美。”
“所以如果一個人有錢又美麗,就可以榮登聖殿了?”羅莎語帶譏諷地問,“對基督徒而言,這種觀念未免太激進一些吧?我認為耶穌基督所宣揚的教義與此剛好背道而馳。聖經上好像提到,讓富人進天堂,比讓駱駝穿過針眼還難。”
布里吉修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讀過的那所教會學校顯然把你教育得很出色。”她心不在焉地攪動著咖啡。“沒錯,耶穌是說過這種話,不過,我想如果你看這句話的上下文,就可以證明我的論點,而不是推翻我的說法。或許你還記得,一個富有的年輕人問耶穌,如何得到永生。耶穌回答:謹守十誡。那年輕人說:我從小就信守十誡,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耶穌說,如果你想十全十美———我強調,是十全十美———就將你所有的家產變賣,捐贈給窮人,然後跟隨我。那年輕人懊惱地離開了,因為他家財萬貫,捨不得變賣。這時耶穌才說:富人要進天堂,比讓駱駝穿過針眼還難。所以,耶穌說的是十全十美,而不只是善良。我設身處地替那年輕人想,要將他的家產變賣,意味著賣掉他的房地產和生意,也要放棄他的佃農或員工,所以難免會陷入道德上的兩難境地。不過我認為耶穌的用意是說:到目前為止,你一直是個好人,不過若真要考驗你能好到何種境界,就得棄富變窮。要成為完人,就得跟隨我,而且在窮得必須靠偷竊和詐騙才能活命時,仍能謹守十誡。那是個不可企及的目標。”她喝了口咖啡。“當然,或許我錯了。”她眨了眨眼。
“我不想和你抬槓,”羅莎直言不諱地說,“與你辯論教義,我恐怕是班門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