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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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要緊，也很自然。

在人類諸感情中，親情是極具穩定的人性價值的。不妨先從種種的親情寫起，漸漸培養“帶著感情寫”的本能，帶著感情寫並非一味煽情；帶著感情寫也可以是感情冷處理後的寫作狀態。但若將所謂“零度感情”理解為毫無感情，那是極其錯誤的，也是極其有害無益的。好比一個畫家，面對一個傷疼著，哀號著，求救著的人，而一味只在那裡瞪大雙眼看他們要的真實細節，並一筆一筆無動於衷地畫他的畫，那樣的畫即使經典了，那樣的畫家在人性方面也是令人唾棄的。

文學的大情懷乃是一種超越自身處境，超越親情範圍的大感情。這需要望得遠些，再遠些，需要一雙關注眾生的眼，需要一顆富有同情的心。這不必站在高處像上帝或佛一樣來俯視，只要看到了而不漠視，並且能設身處地來換位思想就是了。

悲憫是宗教視角。

憐憫是優越者的視角。

同情是指平等的同類之情；是同類相憐的一種最合乎人道的感情。

佛或上帝的慈悲是悲憫。

大富翁給一個乞兒一把幣是憐憫。

而他的兒子給一個乞兒僅僅一枚錢幣，是謂同情。在孩子的眼裡，對方必然首先是和自己一樣的一個孩子。情發乎此。

文學歸根到底不可能是一件一個人可持續地一味寫自己給別人看的事情，這斷然難以持續。文學是一個人將寫一些人的命運給另一些人看的事情。僅這一點而言，具有天職的意味。

讓我們在眾生面前，都使自己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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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與思考

最體現現代形體美的藝術是雕塑。最體現節奏美的藝術是音樂和歌聲。最體現光和角度美的藝術是攝影。最體現色彩美的藝術是繪畫。最體現動作美的藝術是舞蹈。這些藝術無疑都能夠達到體現抽象美的境地。

藝術的抽象美的境地體現藝術家們的一種追求。但僅僅是一些藝術家們的一種追求而已。絕非藝術本身的唯一標準，更非最高標準。這是常識性的藝術問題。

藝術的同一形式的表現方法沒有“世界之最”。藝術中的同一形式的價值標準沒有“世界之最”，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因而藝術是無止境的。將某一種方法推崇到至高境界的觀點是偏執的觀點。圓說這一觀點的理論是膚淺的理論。這也是常識性的藝術問題。

我們的祖先在原始洞穴的石壁上鑿刻下圖騰和壁畫的時候，無疑已能享受原始的音樂和原始的舞蹈帶給他們的歡娛了。為什麼他們後來又創造了文字進而創造了文學呢？足見於原始的審美意識和本能的歡娛方式之外，還需要一種能夠記載他們認識價值的“工具”。

文字首先由人類的認識價值的需要而產生，經悠悠歷史，進而才成為文學的“工具”，逐漸具有了更偉大的創造意義。歷史記載人類的程序，哲學薈萃人類的思想，文學客觀上是人類的史外之史。今人閱讀古人的作品，其實也是在間接地閱讀形象的歷史，或曰兼得讀史方面的知識。後人讀今人之作品，兼得同理，文學的美學價值是它應具有的價值，而非它的唯一重要的最高價值，更非它能否垂史的根本。沒有社會認識價值的文學價值難以抵得上一具雕塑或一幅繪畫的美學價值，沒有美學價值的文學價值難以被人類承認。認識價值和美學價值之於文學，猶如人的左臉和右臉。理論上貶低其一或創作上割取其一，是半面臉的文學理論家或作家。文壇上一個時期內貶低文學的認識價值同時將文學的美學價值抬高到不適當的地位予以鼓譟，證明著文壇的幼稚和淺薄。

文字的排列組合所達到的優美和諧的境地，詩歌歷來高於小說。獎賞這一方面的成就的桂冠，最偉大的小說家也應拱手讓給最偉大的詩人。而文字在小說家筆下所展現的生活畫卷和人物命運，也是詩人們望而興嘆、難以企及的。詩所不可能替代小說的那些文學的因素，乃是小說獨立存在的尤其不能忽視的根據。否則，文學史上可能早就只有詩而沒有小說了。

詩人們的確有時完全為抒發自己的心境和情緒而寫詩。小說家們則首先是為了給別人看才寫作。不管小說家們願意承認與否，這是一個事實。嚴肅的小說家恰恰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寫作。當小說家而回避這樣的事實十分虛偽，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