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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幅圖畫:她看起來該有多麼難看。可他的凝視裡依然沒有譏諷,很溫柔,好像一種期待般的溫柔。他沒在品評她———或者說品評了,但沒有拿她去作比較。除了黑爾以外,還沒有哪個男人這樣看過她:不是愛慕,也不是情熾如火,而是感興趣,彷彿在檢驗一穗玉米的質量。黑爾與其說是個丈夫,不如說更像個兄長。比起一個男人的基本要求,他的關懷更接近家庭的親情。有好幾年,只有星期天他們才能在陽光下看見對方。其餘時間裡,他們在黑暗中說話、撫摸或者吃飯。黎明前的黑暗和日落後的昏暝。所以彼此凝視成了週日早間的一大樂事。黑爾仔細地端詳她,似乎要將陽光中所見的一切都貯存起來,留給他在這個星期其餘部分看到的模糊的影子。而他擁有的時間是這麼少。幹完了“甜蜜之家”的工作,星期天下午還要去還為母親欠下的債。當他請求塞絲做他的妻子時,她欣然答允,然後就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得有個儀式,不是嗎?來個牧師,跳跳舞,一次派對,總得有點什麼。她和迦納太太是那兒僅有的女人,所以她決定去問她。
寵兒 2(3)
“黑爾和我想結婚,迦納太太。”
“我聽說了。”她微笑道,“他跟迦納先生說了這事兒。你是不是已經懷上了?”
“沒有,太太。”
“嗯,你會的。你知道的,對嗎?”
“是,太太。”
“黑爾不錯,塞絲。他會好好待你的。”
“可我的意思是我們想結婚。”
“你剛剛說了。我說可以。”
“能有婚禮嗎?”
迦納太太放下勺子。她大笑了一會兒,摸著塞絲的頭,說:“你這孩子真可愛。”就沒再說什麼。
塞絲偷偷縫了件裙衣;黑爾把套馬索掛在她小屋的牆壁上。在小屋泥地面的草荐上,他們第三次結合。前兩次是在那一小塊玉米地裡,迦納先生之所以保留它,是因為這種莊稼牲口和人都能食用。黑爾和塞絲都以為自己很隱蔽。他們伏在玉米稈中間,什麼也看不見,包括誰都看得見的、在他們頭頂波動的玉米穗。
塞絲笑自己和黑爾有多笨。連烏鴉都知道了,還飛過來看。她把疊著的腳放下,忍著不笑出聲來。
從一隻小牛到一個小妞的飛躍,保羅·D心想,並沒有那麼巨大。不像黑爾相信的那麼巨大。不在她屋裡,而把她帶到玉米地,離開競爭失敗者們的小屋一碼遠,這是溫存的表示。黑爾本想給塞絲保密,不料弄成了公共展覽。誰願意在寧靜無雲的一天錯過玉米地裡的一場好戲呢?他、西克索和另外兩個保羅坐在“兄弟”下面,用瓢往腦袋上澆水,眼睛透過流淌下來的井水,觀看下邊田裡遭殃的玉米穗。大晌午觀看玉米稈跳舞,坐在那兒像狗一樣勃起,是那麼那麼那麼地難受。從頭頂流下的水讓情況更糟。
保羅·D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塞絲也趁他挪動的當兒換了個姿勢。看著保羅·D的後背,她想起了那些被碰壞的玉米稈,它們折倒在黑爾的背上,而她滿手抓的都是玉米包皮和花絲鬚子。
花絲多麼鬆散。汁水多麼飽滿。
這些觀眾的嫉妒和羨慕在當晚他們招待自己的嫩玉米會餐上化為烏有。玉米都是從折斷的玉米稈上摘下來的,迦納先生還想當然地以為是浣熊弄斷的呢。保羅·F要烤的;保羅·A要煮的;現在保羅·D已經想不起來他們最後是怎麼做的那些還太嫩的玉米。他只記得,要扒開鬚子找到頂尖,得用指甲抵在下面,才不至於碰破一粒。
扒下緊裹的葉鞘,撕扯的聲音總讓她覺得它很疼。
第一層包皮一扒下來,其餘的就屈服了,玉米穗向他橫陳羞澀的排排苞粒,終於一覽無餘。花絲多麼鬆散。禁錮的香味多麼飛快地四散奔逃。
儘管你用上了所有的牙齒,還有溼乎乎的手指頭,你還是說不清,那點簡單的樂趣如何令你心旌搖盪。
花絲多麼鬆散。多麼美妙、鬆散、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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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3(1)
丹芙的秘密是香甜的。以前每次都伴隨著野生的婆婆納,直到後來她發現了科隆香水。第一瓶是件禮物,第二瓶是從她媽媽那裡偷的,被她藏在黃楊樹叢裡,結果結凍、脹裂了。那年的冬天在晚飯時匆匆來臨,一待就是八個月。那是戰爭①期間的一年,鮑德溫小姐,那個白女人,給她媽媽和她帶來了科隆香水,給兩個男孩帶來了橙子,還送了貝比·薩格斯一條上好的羊毛披肩,作為聖誕禮物。說起那場屍橫遍野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