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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麼回事,保羅·D。我沒有更好的解釋,可就是那麼回事。假如我非選擇不可———唉,連選擇都沒有。”
“就是這個意思,完全正確。我不是要求你去選擇,誰也不會這樣要求你。我以為———我是說,我以為你能———給我一席之地。”
“她也在問我。”
“你逃不過去。你得對她講。告訴她這不是放棄她選擇別人的問題———是同她一道為別人騰點地方。你得講出來。要是你這樣講也這樣打算,那麼你也該明白你不能堵住我的嘴。做得到的話,我絕不可能傷害她或者不照顧好她,可是如果她做事丟人現眼,我不能讓人跟我說住嘴。你願意我待在這兒,就別堵住我的嘴。”
“也許我應該順其自然。”她說。
“那是什麼樣?”
“我們挺合得來。”
“內心呢?”
“我不進入內心。”
“塞絲,有我在這兒陪著你,陪著丹芙,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想跳就跳吧,我會接著你的,姑娘。我會在你摔倒之前就接住你。你在心裡想走多遠就走多遠,我會握住你的腳脖子。保證你能再走出來。我不是為了能有個地方待才這麼說的。那是我最不需要的東西。我說了,我是個過路客,可是我已經朝這個方向走了七年了。在這一帶轉來轉去。北邊的州,南邊的州,東邊的,西邊的;沒有名字的地方我也去過,在哪兒都不久留。可是我到了這兒,坐在門廊上等著你,這時我才知道,我不是奔這個地方來的,是奔你。我們能創造一種生活,姑娘。一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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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4(2)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交給我吧。看看會怎麼樣。你要是不願意就先別答應。先看看會怎麼樣。好嗎?”
“好吧。”
“你願意交給我來幹嗎?”
“嗯———一部分。”
“一部分?”他笑了,“好極了。先給你一部分。城裡有個狂歡節。星期四,明天,是黑人專場。我有兩塊錢。我、你,還有丹芙,咱們去把它花個一個子兒不剩。你說怎麼樣?”
她的回答是“不”。至少一開始是這麼說的(她要是請一天假老闆會怎麼說?),可是儘管嘴上這麼說,她心裡卻一直在想,她的眼睛是多麼愛看他的臉呀。
星期四,蟋蟀鼓譟著,剝去了藍色的天空在上午十一點是白熱的。天氣這麼熱,塞絲的穿著特別不舒服,可這是她十八年來頭一回外出社交,她覺得有必要穿上她唯一的一條好裙子,儘管它沉得要命;還要戴上一頂帽子。當然要戴帽子。她不想在遇見瓊斯女士或艾拉時還包著頭,像是去上班。這條純羊毛收針的裙子是貝比·薩格斯的一件聖誕禮物,那個熱愛她的白女人鮑德溫小姐送的。丹芙和保羅·D誰也沒覺得這種場合需要特別的衣著,所以在大熱天裡還好受些。丹芙的軟帽總是碰著墊肩;保羅·D敞開馬甲,沒穿外套,把襯衫袖子捲到胳膊肘上。他們並沒有彼此拉著手,可是他們的影子卻拉著。塞絲朝左看了看,他們三個是手拉著手滑過灰塵的。也許他是對的。一種生活。她看著他們攜手的影子,為自己這身去教堂的打扮而難為情。前前後後的人會認為她是在擺架子,是讓大家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因為她住在一棟兩層樓房裡;讓大家知道自己更不屈不撓,因為她既能做又能經受他們認為她不能做也不能經受的事情。她很高興丹芙拒絕了打扮一番的要求———哪怕重新編一下辮子。然而丹芙不願付出任何努力,給這次出行增加一點愉快氣氛。她同意去了———悶悶不樂地———但她的態度是“去唄。試試哄我高興起來”。高興的是保羅·D。他向二十英尺之內的每一個人打招呼,拿天氣以及天氣對他的影響開玩笑,向烏鴉們呱呱回嘴大叫,並且頭一個去嗅凋萎的玫瑰花。自始至終,不論他們在幹什麼———無論是丹芙在擦額頭上的汗、停下來繫鞋帶,還是保羅·D在踢石子、伸手去捏一個媽媽肩上的娃娃的臉蛋———從他們腳下向左投射的三個人影都一直拉著手。除了塞絲,沒有人注意到,而她一旦認定了那是個好兆頭,便停下來看了又看。一種生活。也許吧。
貯木場圍欄的上上下下有玫瑰在衰敗。十二年前種下它們的那個鋸木工———也許是為了讓他的工作場所顯得友好,為了消除以鋸樹為生的罪惡感———對它們的繁榮感到震驚;它們如此迅速地爬滿了柵欄,把貯木場同旁邊開闊的田野隔開;田野上,無家可歸的人在那裡過夜,孩子們在那裡跑來跑去,一年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