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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那張妮子的嘴了……巨大的森涼的獸爪!它伸出去時好像要把整個世界擄到自己的嘴下,要把獵物撕開,把它們變成滋潤喉嚨的血和一條條塞滿牙縫的肉。
“請你不要害怕喲白丫兒,你為什麼還叫我叔?你什麼都不要叫,不要叫您,不要叫,什麼都不要叫……”
痛苦萬端的崔無際鎮長盯著自己的一雙手,那雙罪惡變異的山野中的手,爪子。他乾嚥著喉嚨,不讓自己向野獸滑去,他要看電視——那是真傢伙,那才是這個世界裡的真實世界:電視在播送著伊拉克和以色列的新聞,熟悉的播音員、主持人。另一個臺是鳳凰臺,幾個人在分析今天發生的臺海事件,今天是二00×年×月×日,螢幕下方拉動的字幕新聞告訴大家,山西又有一起礦難,死亡三十四人,伊拉克發生三起自殺式襲擊事件,炸死美軍一人警察六人平民五十八人……
他盯著電視,他控制住自己的意識,看看錶,已是十點半鐘。西陵峽的江水發出奔向江漢平原的沉悶流淌聲,江上夜航的汽笛像森林的嘆息。他聽見他的血液也這麼流淌著,在秋天的血管裡悲涼呼號……
那個妮子在驚恐中竟然睡著了,眼角上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他看著她那印泥一樣的小嘴,白嫩光滑的臉,突然覺得下面的東西堅硬如鐵一樣地挺立起來,這可是生命的歡呼啊!一種強大的信心讓他關了一切燈不顧一切地向她撲去,掀開她的毯子,扯開她的內衣。這時,妮子醒了,一個尖銳的東西劃到崔無際的手臂,一陣深切的疼痛在他身上蔓延開來。他立馬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鮮血味道。那是人血。
他摸到開關,開啟一個燈來,就看到了白丫兒手上攥著一把刀,一把帶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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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山咒語(8)
他摟著自己長長的傷口,他徹底冷靜了。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蓬亂,滿臉憂鬱,鼻子委屈地抽搐著——他又變回來了,他重又變成了人!他看看錶,正好十二點一刻。
五
白中秋穿行在宜昌的大街小巷裡,看了西洋景,喝了瓶裝酒(扁瓶二兩裝的三峽小曲)。這天剛從一個骯髒的小館子裡喝了酒出來,就發現巷子拐角處有團活物在地上蠕動。一看,是個活人,小小的,沒屁股,屁股上有個小板凳在挪動著——他就這麼走路。白中秋突然想:這不就是個活口嗎!這人也不是個人,燒了就燒了。喝了酒,膽大,見前後無人,就走過去彎下腰看那人,那個軟骨人,有臉,臉很小,無肉,嘴,嘴也很小,耳朵就像一塊木耳,頭髮又黃又稀,頭就一拳頭大。有下巴,下巴上還生著幾棵鬍子。喉嚨很短,估計說話沒力,就問他:
“你姓什麼?”
這是試探。那人果然沒什麼聲。答是答了,發不出聲來,或者說聲音很小很弱,又是宜昌話,讓白中秋聽不明白。或者是他心虛吧,耳朵裡只是自己脈管突突突跳動的聲音,像開拖拉機。
“跟我到鄉下享福去!你這多可憐啊?走,我買吃的你去。跟我上福利院去不去?管吃管喝啊……”
白中秋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事做成了,沒有反抗,就把那人連同小凳子一起抱進了他的揹簍,再用一張雨布一遮,人就不見了,成了他囊中之物。喜孜孜的白中秋想宜昌可真好,就小跑一樣地逃離這個地方,往來路走去,攔了一輛客車,神速地離開了宜昌,事情差不多就辦成了。
連個死猴都不如。就是個死猴。不吃不喝,不屙不叫,就偎在揹簍裡,狗也要叫幾聲拉一泡尿啊。
第二天就把那人背到了死人溝,往地上一倒,還是活的,還笑,還眨巴眼睛。
“中秋,這是啥呀?這是咋回事呀?”盼著白中秋回來的苦蕎見了這地上的一團人就訝異地問。
“嘿嘿,活口,不容易,從宜昌搞到的。”白中秋得意地說。
“你要殺人啊,這是個人,不是隻狗,不是隻雞咧!”苦蕎說。
“甭大聲嚷嚷的,這死人溝殺了幾多土匪。”白中秋說。
“他不是土匪啊。”
“他是個人?你看看他是個人?”
“你與他前世無怨,今生無仇,你心是狼心狗肺是咋的?犯法呀,要砍頭的!”
“苦蕎,我求你了,沒事的,我把他往窯裡一塞就沒事了,這裡連鬼都打不到一個,哪個能發現?一路都沒人管,你還管啊!快燒快變活錢,咱們不能耽擱。”
苦蕎護著那個軟骨畸人死活不讓白中秋點火開祭。
“你若把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