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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猴們披著長長的披風,閃著藍藍的圓臉,霓虹般飛卷的尾巴,寶石般含情的眼睛,神情鎮定自若,身影超然物外,活脫脫一個個宜昌城裡的美女子!這定是城裡美女的精魂所變,依戀咱神農山水,才託生到此的。這群至少有上百隻,它們馱兒帶女,採食苔蘚松蘿,這些仙人仙獸仙女呀,它們張望著,逗鬧著,依偎著,互撫著,煞是好看啊!
白中秋心中一陣激動,手無寸鐵,只有一把開山刀一個揹簍,如何能……
“咿耶——啊兒——啊兒——”
一隻哨猴在樹梢瞭望,發出尖銳的叫聲。白中秋趕快閃到樹的背後。就聽見那猴群一起發出了呼應:
“喳克!喳克!”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宣傳了的!口裡就泛出了那野花椒籽味和牛屎味來。辛辣動人的野花椒籽味和惡穢殺人的牛屎味在這山野裡即刻搏鬥起來。野花椒籽味說:滾開!滾開!你這沒洗乾淨在牛肚中腸子上沾著的牛屎味!牛屎味說:滾開!滾開!你這野娘們生的野種野花椒籽,牛屎乃我牛雜碎的本份!不裝我這牛屎,這牛腸牛肚又有何用?既沒有用,就沒得吃,哪還有你後來烹煮的機會?!你想壓倒我的銳氣,休想!野花椒籽味說:你這齷齪的東西,我乃神農山上心性高潔性格強烈之調味品,烹煮你這不乾不淨的東西,算我瞎了眼!牛屎味呵呵一笑說: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沒有我這牛屎味,哪有我們主人的噁心,沒有他的噁心,哪能記起我這一介草民來呀。野花椒籽說:恬不知恥,你算什麼草民,你是屎民!牛屎味說:草民是屎民的前生,先為草後為屎也,你說我是屎民,到後來你也不與我一樣成了一介屎民,從主人的糞腔裡噴出來了嗎?所以,你我沒有什麼高雅低俗之分,就算你是皇帝的寵臣,最後同奔糞缸,成為肥料,滋潤萬物。說不定你最後的氣味還沒有我深厚濃郁綿長持久,還能放進鍋仔裡烹煮呢……
生性高傲的野花椒籽味與涎皮賴臉的牛屎味在這傍夕時分的山野爭鬥了半天,打了個平手。白中秋就想到了些微醉餐館,那油膩膩的桌子,四處飛舞的蒼蠅,咕咕歡叫的紅辣水鍋仔。那尖嘴猴腮的老闆給他神秘的遞話:現在活東西值錢。
他盯著金絲猴看著,看得可貪婪了。這活的……活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隻小鹿來到了溪邊,開始試試探探喝水。暮色把它漸漸吞沒了。白中秋看著,眼淚唰唰地流了出來。
高傲不馴的花椒籽味與涎皮賴臉的牛屎味在這高山上奮勇鏗鏘地爭鬥了半天,白中秋也苦想了半天:幹還是不幹?!
“幹!”他說。
二
白中秋揹簍裡揹著一個小金絲猴回村,就碰上了他的老克星文寇所長。這個瘦瘦的,像小孩一樣笑,像狗一樣發怒的派出所長,又摸到咱家,莫非發現了我進山……
好在他沒進屋有人就給他說了文寇所長在他們家,真是天助我也,我得趕快把那東西藏起來,就閃到後頭竹林,再下到一個巖坎,藏進一個小山洞,用牛草堵嚴實了。他是想把這東西先放著,再找下家。聽說林場李八棍是倒騰這個的,他有路子走這野牲口,價錢也可能公道些(熟人嘛),沒想到先碰上了煞星。
進了屋,才知文所長不是為他。是為一種閻王塌子千斤榨的大獵具來的。白中秋一進門,毛村長藉著文寇所長的狠就朝他一頓狂嚷——是批評他哩:
“你讓你家爹媽吃啥哪?讓白椿瞎摸灶門?把屋燒了你就好了?讓他去放牛還撿漆樹籽,你是個甚麼東西!咹!你一路遊山玩水搞女人……”
說到搞女人,白中秋就要打斷村長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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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閻王塌子千斤榨(3)
“我牛###日的搞了女人,女人跟人跑了你不曉得你譏笑我哩村長!”
本來心裡有鬼,搞了野生動物,可說他搞女人是最屈他的,就跳了起來,差一點與村長動了手。文寇所長就說算了,你們放一放咱還是討論閻王塌子千斤榨的事。
幾個徒弟都說這東西難做,簡直沒見過,現在山裡的大獸少了,哪用得著這種讓山獸斷子絕孫的獵具。他們的師傅白秀老人有些糊塗,說見是見過,舊社會見過,砸老虎豹子的,還砸那種大獨角獸和林豚。林豚是啥?就是棺材獸。有人見過,砸棺材獸最狠——那棺材獸,一口棺材那麼長,一頭大一頭小,頭上還頂個“奠”字,槍子不能傷,真是刀槍不入,只服這閻王塌子千斤榨,當年,是秦嶺下來的打匠鼓搗這玩藝兒,要幾千斤大石頭,幾千斤芭茅,幾千斤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