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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之後,發覺都是午飯時分。出去吃東西,一眼看到一面大大的湖泊,湖中有船,有袖珍的小島,不要問了,這就是玄武湖。
雨已經停了,她買了張南京地圖,抓緊時間去了趟中山陵,沒有爬到最上面,在中間就折回,然後匆匆去雨花臺、美齡宮、夫子廟、秦淮河轉了一圈,晚上十點多才喘兮兮回到賓館。
火車是隔天早晨十點的,她起了個早逛玄武湖。遊湖坐船,那種六人的,十五元一張,不算貴。
湖面上有點小風,吹在身上涼嗖嗖的。一艘大的遊船劈波斬浪迎面駛來,她坐的小船被波浪推開幾米。
同船的遊客說那樣的船隻只提供給貴賓,裡面肯定有重量極人物。
她腹誹著,不平地瞪過去一眼。
“小諸?”遊船的甲板上,一箇中年男人愣住了。
她把臉轉向一邊,假裝看湖心的波紋。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好不!世界是大是小,和她沒關係。
“那人是不是叫你?”其他五位遊客是一塊來的,沒人姓朱(諸),船老大說他姓楊。湖中心又只有他們這隻船。
“我不認識。”她沮喪地又想抓頭。
大船很快就駛遠了,她這才放寬心情吹風遊湖。
他們買的是一個小時的鐘點,船老大盯著時間呢,轉了一圈,就往回開。
碼頭上,早有人在等候著,笑吟吟地遞上手機,“紹華和你說幾句話。”
仁慈的上帝,這就是所謂的天網恢恢麼?
要不是後面是湖,真想掉頭走開。她恨恨地接過手機,擠出一絲假笑:“謝謝小姑夫。”
晏南飛默契地擠擠眼,“不要謝,這只是巧合,是不是?”
首長的聲音很平靜。“南京冷不冷?”
“不冷。”頭皮發麻,不辭而別是不道德的。
“帶充電器了嗎?你看下,你的手機沒電了。”
她汗顏,低頭認錯,“那----那個我換了手機卡。”他找過她?不都講清楚了,唉,難道是她的意思表達不夠直白?
“方便告訴我號碼嗎?”
她無膽拒絕,老老實實報出十一個數字。
“帆帆昨夜吐奶,鬧到凌晨才睡。我似乎有點感冒,該和他隔離個幾天。這個週日,我要去蘭州軍區出差幾天。”
她默然。
“諸航?”
“在呢,在呢!”
“那個賺錢的工作合同給你了嗎?”
“還沒有。”
“過來時,我找律師幫你看看。然後我和你一塊去籤合同。”
人多力量大?“呵,你挺忙的。”碼頭上,遊人越來越多,晏南飛還在一邊等著,她想收線了。
“這個時間我抽得出來。好了,和小姑夫去吃點東西!晚上見!”
“不見的,我----回姐姐家。”聲音輕的,彷彿風一吹就掠過了。
“住幾日?”
“沒有幾日。”
“嗯,那好好陪你姐姐,我給你打電話。”他先說了再見。
接著,她的手機“咚”地一聲,有簡訊發過來,“諸航,我是卓紹華!”他知道她記不住他的號,預先知會一聲。
他們之間,因為小帆帆,兩根平行線生生打了個結。在前天,她提著包走出軍區大院時,她以為那個結,她已解開。現在,他重新又把那個結繫上了。
她真是猜測不了他的用意。她能猜測的是,從現在起,她的行動被掌控了。
晏南飛三天前來南京主持個會議,今天會議結束,主辦方安排參會人員遊覽市區風景,第一站就是玄武湖。他在南京讀過四年書,南京的角角落落早踏遍了,沒什麼興趣故地重遊,卻推卻不了負責安排的黎珍的盛情相邀。
黎珍是他的大學同學,十多年不見。
他把諸航介紹給大家,一說是內侄媳婦,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迅速噤聲。晏南飛大舅卓明是誰,全中國沒幾個人不知道。內侄卓紹華,為人低調,卻掩不住光芒四射。
黎珍反應最快,忙熱情邀請諸航一同隨組遊玩。
“我十點二十的火車。”諸航婉言謝絕。
“那我們現在去吃個午飯。”黎珍隨機應變。
九點半就吃午飯,太誇張了。諸航啞口。
晏南飛笑笑,代諸航道了謝,請黎珍幫他也買張十點二十的火車票,他陪諸航一同回北京。
然後,他把黎珍一行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