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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祥麟末年以來,河西邊患日重,烏虛九部屢屢扣關,加之關東亂民四起,朝廷不得不連年用兵。戰事一久,則統帥長期手握兵符不必繳回,以致權威大盛;戰事頻仍,則府兵一旦徵調便隨主帥輾轉征戰四方,往往再無歸於衛府之日。於是,日積月累之下,幾乎圍繞著每一個統兵大將,都會形成一個頗有實力的軍事集團,年頭長一些的,甚至有可能成為世家一般的存在。 而習慣上也會簡單地把名將常年統帥的一支軍隊以其官爵或姓氏等呼之,只是正筆不書而已。
所以說,所謂地武威軍,實際就是距離武威上將軍狄桂華個人的私兵集團還有十步、或者說是百步之遠的一個怪胎罷了。
可不管怎麼說,這個怪胎的忠誠與能力都是不容質疑的。
整整鳳儀一朝,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從甘露十二年春三月到宣華三年夏五月的十六年間,狄桂華和她的武威軍以真正意義上的“攻無不取,戰無不勝”宣示著她與他們無可動搖的地位。有那麼幾次,似乎可以說,正是由於狄桂華和他的武威軍力挽狂瀾於即到,方才保住了大鄭在烏虛面前的湟湟風範。總而言之,在威武軍聲名最盛地那一段時間,即便是武安侯張玉之河西軍亦不得不對其退避三舍。而關於威武上將軍狄桂華其人,武安侯張玉和當年的左羽林大將軍淳于虎曾有過一段相精彩的對話。
那是在鳳儀元年的秋天,狄桂華以屠滅烏虛赫末部、生擒赫末王之功而終得封侯的儀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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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張玉喟然一聲輕嘆,站在他身邊的淳于虎便幸災樂禍地伸頭探問:“張侯心中很不是滋味吧,竟讓一個女人搶走了你天下第一名將的美譽?”
張玉怫然變色,輕斥道:“左羽林大將軍,您這是在鄙薄女子嗎?恕我不敢與聞。”
淳于虎冷哼道:“難道有錯嗎?旁的事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戰場屠戮之事比不過女子!張玉你不覺得羞恥嗎?哈,我淳于虎可是不大不好意思出門了。”
張玉不禁黯然,再說話時聲音裡多了幾分無奈,卻也多了幾分欽服。他說:“和這個女人生在同時,實是我等武將最大的不幸……假若她生在烏虛,至少還能與之暢快淋漓地一戰,可惜……”
可惜,儀典正進行到最重要的時刻,淳于虎分神去瞧,沒能聽到張玉的遺憾。
“是揚國夫人哪!”所以,後來淳于虎只是近乎於詛咒一般地諷刺道,“只盼這位揚國夫人早日成婚取夫,也許還來得及生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把爵位傳下去呢。”
張玉搖頭,肅然道:“我寧可希望她索性就這麼死在沙場之上!”
當然,後來全天下都知道,狄桂華終究沒有運氣死在戰場上。至於張玉有沒有為此遺憾不已,對月嘆息幾聲或者乾脆揚手灑出一杯酒來以為追思,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個時候,誰又會想到,這位天下第一名將,十九孤身前往河西投軍;二十二歲嶄露頭角;二十七歲威震烏虛,三十歲收復中原群寇,三十二歲封侯,三十四歲平定陳王叛亂,三十四歲先後平定楚、吳兩王叛亂,三十五歲平定越王叛亂,三十九歲蕩平天下流賊,四十歲回師擊潰兵圍上都的十萬烏虛精銳,四十三歲追亡逐北射斃烏虛青耀王,四十六歲平定齊王叛亂的狄桂華,怎麼竟會在四十七歲的盛年之時突然敗給了一夥兒只會佔山為王的烏合之眾呢?
難道當真是水盈則溢,月滿則虧嗎?
宣華二年之時,由於齊王叛亂,河北流寇隨之驟起。狄桂華在平定了齊王之亂以後,奉皇帝的詔命,並未班師回朝,而是繼續留在河北,開始著手剿滅土匪流寇。當時河北四十四州舉旗造反的土匪流寇雖多,卻大多不成氣候,往往不過是聚上千把人、佔了三兩個山頭便敢打出諸如“替天行道”、“河北閻羅王”、“赤眉大將軍”之類旗號的小毛賊。
這樣一種情況,乍看起來彷彿沒什麼了不起。只要大軍所向,些許小毛賊還不立時灰飛煙滅?可事實當然並非如此。這些個毛賊土寇,東一群西一夥的,少則幾百,多則上萬,俱是各據天險。更可氣地是,這群人民匪難分,今天竄出來一綹子聚在一起作幾天亂,明天卻又解散回家種地去了。總之活像是幾萬只老鼠散在燕代齊魯的千里之地,而且還要到處亂竄!實在是讓人剿不勝剿。狄桂華對此也很是頭疼,終於決定網開一面,將匪寇全部趕入齊地,再聚而殲之。
單從平寇而言,這一策略完全正確。對於狄桂華而言,殺死一隻大象怎麼著也比去抓一萬隻老鼠容易得多。再者,燕代之地素有提衣挈領而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