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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又怕感染,每拿木製薄藥勺探向傷口深處,尚坤鼻翼緊吸,眉頭鎖成一條線,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痛出一身的汗。
憶君心內抽搐一下,閉上眼睛又不敢看。
“睜眼”,那個可惡的人又硬聲命令她,她儘量不去看他的傷口,目光飄在他身上其它的地方。左胸另有一處更長更深的傷疤,從肩頭貫穿至肚臍處,肩上、肋下也有傷口若干。
尚坤自己上完藥,繼續無賴提要求:“阿圓,替我包好傷口,扎得緊點。”他挑著眉威脅,扎不緊,一會再來一次。
跟著這麼一位活閻王,憶君生生覺得要折壽十年。她當初就該當個烈婦,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少了許多的囉嗦。
伸手輕壓住傷口,憶君拿起沸水煮過又在日頭下暴曬乾的白繃布,一圈一圈為尚坤纏在胸膛。兩圈過後,她試著用手拽了拽,太鬆了,以她的手勁根本沒法纏緊。
“郎君,叫府醫進來吧,我纏不好,等會兒又散開了。”
邊檢查說著話,得不到回應,憶君抬起頭對上尚坤深深的雙眸。他的眼睛似有魔力,憶君輕觸一下又避開,留下側顏對著他。
尚坤這回很好說話,喚進來府醫幾下包紮好,經方才一通折騰,他似虛脫無力躺在枕上閉目養神。憶君拿起手邊一件外袍,蓋在他身上,盤算著今晚回自己屋裡休息。
連著幾天,她都沒日沒夜呆在正屋,身心俱疲,最為可氣在於,每回方便都要回廂房淨室,想想真是欲哭無淚。
她差點生出大病一場的念頭,生病就可以躲在自己屋裡,不用理尚坤這些破事,算她身兼數職:護士、老媽子、丫頭......
尚坤放著院裡幾十號人不用,偏要使她一個,憶君幹了許多活,能撐到現在都是奇蹟。
憶君癱伏在床邊,睫毛忽閃,因出了汗兩邊的碎髮沾在臉上,透著疲憊和憔悴。一根手指為她抹去耳邊碎髮,指背輕輕遊走在面頰,輕柔無比。她不耐煩,頭微偏,躲過他的手。
“阿圓,過幾天我送你回家,住上幾日你再回來。”尚坤良心大發現,後知後覺他折騰得過火,小阿圓的身體吃不消。
“真的!”憶君兩眼放光不敢置信。
尚坤點一下頭,半眯眼露出不快的神色。一提回家她才露出笑臉,成天在他面前板得工整,除了沒提出不願意,一舉一動都在牴觸他。
他又變了臉,別是改主意不放她回家。憶君抓緊功夫討好,偏頭微笑,拿出子君做幌子,“阿兄臨走時留給我好幾樣東西,全拉在家裡,我想回去收拾到一起隨身帶著。”
尚坤眉頭輕皺,更加不快輕哼一聲,從鼻子裡擠出的聲音明明白白告訴憶君,他心情很不爽。
憶君在他面前感覺從來沒說對話,討好的人本事她也沒有,還是閉口省點力氣。
“阿圓,你怎麼不哭?”尚坤也閉目躺著說出上面的話。
哭,他真奇怪,她為什麼要哭,假裝心疼他?他們的交情還沒好到那種地步,憶君也不是演戲的高手,虛情假意她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