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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字連連脫出,似是十分感動,足足過了好一陣,才稍微平復情緒的回握住那隻柔軟的小手,柔聲道:「好了,進城去吧。」
「是。」
嫩軟童音乖巧一應,當下便讓老者牽著他入城去了。
準陰不愧是南北水路交會的大城,各式物品—應俱全。走了小半條街,聶曇手中已添了兩件襖子——自然是給白冽予的。只是這街上行人不少,白冽予自傷愈以來還是第一次到人這麼多的地方,好幾次差點沒給撞倒。此時前方又已是一個大漢迎面而來。白冽予眸光瞧著前方朝己衝來的大漢,心裡頭雖明白該怎麼閃,步子卻慢了一步。此時聶曇又進了藥鋪子,讓他一時間竟是孤獨無依地埋沒於人海中了。那大漢本就橫衝直撞的,哪裡會去注意前頭還有個孩子?當下便將他一把撞倒住地。
人群瞬間散了開來,聶曇也及時時閃身而近抱起白冽予。只瞧這他衣袖沾上煙塵,緊握著劍的右手因擦傷而滲出幾許血絲。胸口不禁—疼,眸光添上森冷望向那名一派有恃無恐的大漢:「道歉。」
「道、道什麼歉?是這臭小鬼走路不長眼!」
那大漢給老者一雙銳眸瞪得有些慌張,卻仍是壯足了膽子如此吼道,「他才該向我道歉,是不是啊,小雜——啊!」
汙穢的語音未完已然轉為慘叫。只見老者雙眉一蹙已然單掌鎖住大漢咽喉。好好的一趟沒想到竟遇上這等人渣?一個吐勁正欲取了大漢性命,兩隻抓上他腕部的手卻阻止了他的行動。
一隻是白冽予柔軟的小手,另一隻卻是中年男子修長的掌。
「不是打算退隱了嗎,師兄?」中年男子朝老者咧嘴一笑:「真要動手,就讓我替你來吧!我的碧落也許久未見血哩!」
聶曇聞言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鬆開了手。
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白冽予帶著些不解的清亮眸子,而後一聲嘆息。
「我在對街的客棧等你。」
語聲初落,已然運起輕功抱著白冽予飛馳而上。
男子瞧著先是一呆,隨即抓起正打算逃跑的大漢將手中的劍連鞘往他腹部一擊。大漢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下一刻便已倒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見事情已了,男子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朝酒樓奔去了。
聶曇方使錢要了間房,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自門外傳來。當下先示意白冽予入坐,隨即才將目光移向那個正在門邊一臉喜色的中年男子。
白冽予也順著師父的目光望去,只見男子先朝老者一笑,大步進門並揚袖一揮以掌風將房門闔上。他的腳步十分穩沉流暢,雙眸內蘊精芒,雖則衣著十分簡陋,卻能瞧得出是位高手。尤其他手中的劍乍看雖普通卻隱隱透露著—股不尋常的氣息。依他方才所言,莫非那正是魏雲生的「碧落」?
這個人該不會是……
卻見男子忽爾將目光移往自個兒身上。他上上下下毫下客氣地將白冽予打量了一陣。重遇故知的喜悅在瞬間轉為某種狂喜,當下一個箭步上前便把白冽予拉了起來,好似瞧見了什麼珍寶似的雙眼放光,喊道:「臭師兄!哪裡找來的孩子!這麼好的筋骨可是百年……不、說不定千年都難得一見的!哇!好漂亮的小手!小子,做我的徒弟吧!你這雙手實在太適合學劍了!」
男子一邊說著還—邊摸了摸他的手骨腳骨,神色越發興奮。
如此話語白冽予並非不懂,但男子興奮的模樣卻讓他不知如何反應。澄幽的眸子因而無措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師父。
只瞧著後者眸中閃過一抹無奈,道:「放開他吧,師弟。這是我徒弟冽兒。冽兒,這是你師叔聶揚,武痴一個,劍術卻是不凡。為師此次將他找來,便是要讓他指導指導你的劍術。」
簡單將二人的身分介紹給對方,對於白冽予卻是以「冽兒」二字代稱,顯然是顧慮了他的報仇大業而有此言。
乍聽「聶揚」之名,本就有些猜到的白冽予腦中立時浮現了江湖上一個極有名的人物。
聶揚,人稱「黃泉劍」,劍術超凡入聖,性子好怒無常,手下亡魂無數,使用兵器又是十大名劍之一的「碧落」,故有了「黃泉劍」之名。
聶曇與聶揚雖同姓,但一個以劍聞名,另一個卻是以醫術聞名,故旁人甚少將他二人想在一道,沒想到他二人竟是師兄弟。且江湖上雖說聶揚喜怒無常,現下看來卻是心思單純的性情中人。此人既然是師叔,又是性情中人,加以相瞞絕不是好事。白冽予當下依禮屈身拱手:「白冽予見過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