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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輕輕叫了一聲,“我送您回家吧,天要下雨了。”
她懷疑地盯了我一眼,又看看頭上的天,天上有厚厚的被城市燈火照成暗紅色的雲朵。
“你是誰?”她低聲問,我怔怔地想了一會兒,一股溫柔而生澀的暗流席捲了我全身,使我一瞬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疲倦而無助的老婦人。
是啊,我是誰?我是誰?
1999。6。20。一稿
1999。7。15。二稿
後記
這是我的第一個長篇,從春天寫到夏天,寫得有些恍恍惚惚,期間情緒並不算穩定。
在電腦上打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剛好接到一個越洋長途,聽到那一頭傳來的“hello”,我很久沒有反應過來,窗外的陽光已黯淡下去了,常春藤爬在法式老洋房的鏤花鐵窗上,樓上的小孩正在練琴,彈的是《致愛麗絲》,然後我把手中的香菸扔進菸灰缸裡,對著話筒用德語說:“我愛你。”
是的,幾乎在所有的小說裡我都在說這句“我愛你”,有時是溫柔優雅地說,有時是狂躁絕望地說,也有時是貪婪地不顧一切地,或者膽怯害怕地說。不管怎樣,我說出來了,而且有讀者告訴我,他們喜歡,非常的喜歡。
這是一本可以說是半自傳體的書,在字裡行間我總想把自己隱藏得好一點,更好一點,可我發覺那很困難,我無法背叛我簡單真實的生活哲學,無法掩飾那種從腳底心升起的戰慄、疼痛和激情,儘管很多時候我總在很被動地接受命運賦予我的一切,我是那麼宿命那麼矛盾那麼不可理喻的一個年輕女人。
所以我寫出所有我想表達的意思,不想設防。
我不知道這本書的最終命運會被引向何方,但我知道它一旦完成,就會走出我的視野,不再由我控制,它會被放在你的手上,代替它的作者和你交流,和你傾訴。
我想我很高興自己能在2000年到來前,在27歲生日到來前出版這本書,它對我有不尋常的意義,是一種紀念,一種開始,也是讓我繼續對這世界保持好奇和愛的一個重要理由。
在這裡感謝所有給過我鼓勵、幫助還有美麗回憶的朋友、師長,以及我的父母。
還要感謝布老虎叢書編輯部。我是在非常熱的天氣裡來到北京交書稿的,那一天我覺得疲倦極了,計程車載著哈欠連天的我和女友在環線上狂奔。推開布老虎叢書編輯部辦公室的門,我看到了白燁先生。然後我們走了進去,坐了下來,我的書稿就整整齊齊地放到了那張闊大而乾淨的書桌上。
1999。7。20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