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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學長,你們別再吵了,走吧。審判應該開始好一段時間了。」伊凡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愉快,心頭卻是七上八下的焦急不安。
「還不快點帶路,死烏鴉嘴!」
「我是招誰惹誰了?」
翻翻白眼,業爾閉上嘴,開啟以鐵格子窗覆蓋住的煙囪甬道,率先踩上以簡陋的鐵條釘出的梯子。一行人向上攀爬了不知多久,終於看到左手邊有一個橫入壁面的小洞。窄小的洞x口只能供一個大男人爬行,不過等到一爬出去,豁然出現在眼前的,便是大會堂挑高的天頂,而他們身處之地,便是懸掛在四壁面上巨大的聖石像後方、一小塊可供人踩踏的平臺。
「……根據調查,嫌犯在七月時便已經有策劃暴動的跡象,證據一是……」
從高處俯瞰,平常專用於進行大彌撒的會堂內,被佈置成為審判常高坐在正前方中央的是女王陛下。左右兩邊則是身穿黑袍的司法官們。在這些人的後方,還有層層嚴密的警衛。
現在起身發言的,便是負責調查的司法官之一。他正在陳述歷經數月調查後,所得到的證據,而且似乎很快就會進行證人問話。等證人問話結束,就輪到審問策動暴亂的主嫌犯——渥夫.拉沃爾.布里司基了。
伊凡極目望去,也僅僅能從那頭璀璨耀眼的金髮,以及那堅毅挺直的背,來確認男人的形影。
咫尺,天涯。
他咬住下唇,難掩心中的激動。
「……接著,由主審官進行詢問。嫌疑者,渥夫.拉沃爾.布里司基,站起來。」
金髮男人在層層鐵鏈、腳鐐的束縛中,卓然起身。
女王陛下用著比以往要低沉的聲音,朗聲道:「剛剛你聽到的證據與證人的言詞,是否有任何想要加以反駁的地方?布里司基大公。」
「沒有,陛下。」
一頓,洛琳女王更加嚴厲地追問:「你是說,你承認這樁暴動是你主導的?」
「是的,陛下。」男人斬釘截鐵並毫不猶疑的,答道。
「大膽狂徒!」奮力拍桌,女王激動地扣住桌緣喊道:「你竟毫無愧疚、反省之色,莫非你是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被原諒、會被輕饒?身為一國之君的朕會因為你是我的兒子而不敢對你如何?」
觀看到此,謝維克小聲地說:「那笨蛋,何必在女王的怒火上澆油?女王竟會在這種場合公開兩人的關係,可見得她是氣得忘我了。渥夫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替自己辯解兩句呢?只要讓女王能下得了臺,或許可以逃過一劫的。」
「嗯,這會兒期盼女王會輕判渥夫的罪責,毋寧是痴心妄想。」業爾也同意謝維克的看法。
伊凡憂心仲仲地望著底下對峙的母子。
「朕命你說話,布里司基大公!是不是這樣?」女王見兒子不開口,怒火越加旺盛。原本期待關他個幾月,能讓兒子虛心懺悔,眼看希望落空,女王既悲且憤。愛的弔詭便在於它是愛得越深,轉變為恨意時也越是強烈。
「稟陛下,罪臣對於上述罪行無意辯駁,因為那確確實實是臣的所作所為。 陛下將如何嚴懲罪臣惡行,罪臣在心中已有覺悟。無論要接受何種懲處,即便是要臣交出這條命,臣亦無二言。」
渥夫.拉沃爾平心靜氣地注視著母親說:「請陛下不必掛念私情,給臣應有的罪罰。」
「你、你不惜一死,也要為那人而件逆我嗎?」竟為了、竟為了一個*人而要捨棄我這個母親嗎?女王的眼中,述說著如此的憤慨。
「我只是想讓他自由而已。」
渥夫垂下眼,不知道此刻心中掛念的人兒,竟也在這個地方,且正注視著他。因為伊凡遠在他鄉而心安,終能坦蕩地說出自己的心意。
「我愛他,卻不斷地傷害他。我愛他,卻不讓他有喘息的地方。我愛他,卻逼得他無路可走。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樣的愛並沒有錯,因為母親大人您不也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愛我的?可是我們都錯了,扼殺對方的愛並不是愛,而是自我滿足的、以愛為名行之的暴力而已。」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渥夫笑了。「直到我失去他的那時,我才曉得自己的愚昧。」
伊凡強忍盈眶的熱淚,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以免暗嗚竄出喉嚨。可是他止不住的是顫抖的肩,以及抽瑟的心口,為了男人一字一字、如針戳入的疼。
「我很抱歉讓您失望,陛下。不肖的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我不會為自己的罪抗辯,也瞭解您必須給天下萬民一個交代……請陛下裁決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