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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尾則暗暗潛入了元華二字,用意相同。
這樣一來,所有的錯誤都是周娘子和那位公子的錯。
甚至,這更表現出了大小姐的聲名遠揚,否則怎麼會有公子苦心孤詣在繡圖上做手腳向她示愛?大小姐最多落個行事不慎的過失,而這個過失卻又充分的表明她有多冤枉——若她真有意攀附五殿下,繡圖是個絕好的契機,可是她在拿到繡圖後,卻並沒有認真看過,隨手就交給了繡娘,以至於取繡圖時,沒有發現上面多了一輪明月和一首詩,這不是更說明她的潔身自愛,清白無瑕嗎?
繡孃的請罪絲毫也沒提五殿下和葉問卿,只說為這私相授受有辱裴小姐閨譽而請罪,卻是將裴元華摘得乾乾淨淨。
多麼順理成章的故事,多麼精心巧妙的設計安排,沒有絲毫的破綻。
而且,因為這件事牽涉到有男子私下向裴元華示愛,對裴元華的閨譽有影響,所以不能將事情鬧大,更加不能拿著這個到葉府去討公道。因為別人的過時被誤會,被葉問卿打,卻又無法辯白澄清,只能嚥下所有的委屈,裴元華這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實在扮演得很精彩!
裴元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正要開口,看到裴諸城的神情,忽然間又頓住。
“父親,這繡娘分明是——”裴元容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裴元華居然還能脫身,怒不可遏,指著那繡娘就想要動手,威逼她說出真相來。
“夠了!”裴諸城神色沉沉,喝止道,“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就派人送這位周娘子回去。不過,華兒,這人行事如此不可靠,以後不要再找她繡繡圖了,免得再生是非。”
“是,女兒記住了。”裴元華低聲應道,看似委屈無限,心頭卻是在暗暗竊喜。
聽父親的意思,顯然是相信了周娘子的話,也相信了她的清白。多虧她腦筋轉得快,猜到裴元容這個一根筋兒愣頭青不會輕易放過她,定會找她的麻煩,將此事鬧將開來,引父親來看。她絕不能承認自己在繡圖上做了手腳,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虛偽狡詐,明知故犯,攀龍附鳳的心思;但裴元容繡過繡圖,對圖樣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真鬧大了,說不定會去找五殿下或者葉問卿詢問繡圖原樣。
如果說繡圖原樣沒有問題,她也沒有做手腳,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在繡娘那裡出了差錯。
所以,她一回府就命流霜出府去找周娘子,編造出這樣一番說辭;同時又派新提上來的流絮故作不在意地提點采薇園的人,讓她提醒裴元容要找繡娘來對質。而她又故意在裴元容提起繡娘時,流露出些許驚慌之色,好降低裴元容的戒心,讓她更加認定繡娘能夠成為指證自己的證人,極力要請周娘子過來。
事情的發展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現在,她是個被別人拖累而受了委屈卻又無法辯解的女兒,父親只會對她更加憐愛,而不會認為她別有所圖,居心叵測,先前在父親心目中的完美形象非但不會受損,反而會更讓父親心疼。
“你傷得不輕,好好養傷,別落了疤痕。我有時候了就來看你。”裴諸城輕聲道。
裴元華眼淚盈盈:“多謝父親關心。”
“容兒你回採薇園吧,今日鬧騰了一天,想必都累了。歌兒跟我來書房,我有話要問你。”裴諸城說著,起身離開,裴元歌急忙跟上去,只見裴諸城到門口時,低聲對石硯吩咐了些什麼,石硯點點頭,飛快地跑開了。裴諸城頓足,朝著裴元歌招了招手,等她趕上來,才繼續向前走,卻是放滿了腳步,免得裴元歌跟不上他。
到了書房,裴諸城長長地嘆了口氣,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撐著額頭,似乎不欲多語。
見狀,裴元歌也沒有急著稟奏五殿下的事情,而是起身到旁邊的銅質狻猊香爐旁,加了一塊檀香進去,點燃,撥弄了下,看著嫋嫋白煙慢慢升起,才蓋好銅鼎,任由那令人凝神靜氣的淡淡甜香在空氣中彌散,又取過旁邊的茶具和紅泥小火爐,加水煮沸,沖泡了一杯茶,雙手奉給了裴諸城:“父親。”
裴諸城抬頭,接過茶水,輕輕地啜了一口,微微一笑,道:“歌兒,坐吧!”
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些微的苦澀。
裴元歌自己也取了杯茶,坐下慢慢品啜,房間內寂靜無聲,有著淡淡的沉悶和壓抑。
沒一會兒,石硯回來,附耳低聲道:“啟稟老爺,奴才到偏門打聽過,說是大小姐的丫鬟流霜在大小姐回府後不久就出門了,說是家裡老子娘得了病,要回去探親,到現在還沒回來。”說完,見裴諸城久久沒有吩咐,正要垂手退下,卻又被叫住,忙轉身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