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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一位中年漢子。那漢子中等身材,微微發胖,穿一件鼻菸色半長細布衣服,腰繫絲帶,方臉微須,面目和善,邊走邊和天井兩旁廊上的住客拱手招呼,好像他和這店裡的每個旅客都很熟悉的樣子。春雪瓶一直目送著他二人走出客店,又見著他二人在客店門前和店主崔掌櫃親切地談了一會後方才上馬離去。
一會兒,店小二送來午飯,春雪瓶匆匆用過,趁店小二進房收拾碗筷時向他問道:“適才離店的那一男一女是誰?”
店小二:“京城的劉掌櫃夫婦,也是開店的。”
春雪瓶:“他夫婦來鉅鹿何事?”
店小二:“專為到俞秀蓮的墳前祭弔來的。”
春雪瓶不便再深問下去了,忙又轉過話題,問道:“聽說在俞秀蓮墓旁的一株白楊樹上高掛著一柄寶劍,可是真的?”
店小二:“哪會不真!那柄劍是在俞秀蓮下葬那天掛在樹上的,已經半年了。”
春雪瓶:“在她墓旁掛上那麼一柄劍不知是何用意?”
店小二:“有人說掛劍是為給她驅妖鎮邪的。有人說是為她守墓的。也有人說那柄劍原是李慕白送給她的定情之物,人去劍留,表明俞秀蓮一生都是清白的。總之各說不一,究竟是何用意,就誰也弄不準了。”
春雪瓶:“劍掛樹上就沒人去偷?”
店小二:“姑娘放心,這劍是不會有人去偷的。一來這黃河兩岸對俞秀蓮的武藝為人誰不敬仰,哪有人會去偷她墓前之物;二來那李慕白的武功劍術可稱天下無雙,誰又敢為盜一柄劍而去觸怒李慕白!”
春雪瓶聽了店小二這番談話,對俞李二人之間的關係以及墓前那柄寶劍,更是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感覺,她決意親去俞秀蓮墳前看看。於是,便叫店小二給她備好大白馬,她只略一整理衣衫,便帶著寶劍走出店門,將劍掛到鞍旁,上馬直向北關走去。她出了北關,策馬行了二里來路,道旁不遠處便出現了一家小院。院外竹籬圍牆,竹籬內種有十餘株桃柳,透過桃柳看去,小院共為二進,牆上灰粉半已剝落,大門漆色已褪,幽靜中卻顯出一種衰落的景象。春雪瓶知道這小院一定就是俞秀蓮的家了。她勒馬道旁,凝視著小院默默地出神片刻,才又策馬向前走去。大約又走了二里來地,路旁出現一片柏林,她知道穿過柏林便是俞秀蓮的墓地了。春雪瓶翻身下馬,牽著馬向林裡走去。她剛進柏林,便瞥見林裡的一株柏樹上拴著一匹棗紅大馬,那馬黑鬃黑尾,通身一片棗紅,腰長胸寬,毛色潤亮,神駿異常。春雪瓶不由驚異萬分,這兒怎麼會有這樣的好馬?!她不覺立即警惕起來,忙將大白馬拴在近旁的一株柏樹上,從鞍旁摘下寶劍,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舉目四顧,林裡是一片靜寂,不但不見人影,甚至鳥聲也無。當她已快穿過那片柏林時,透過眼前一排密密的柏樹,突然瞥見前面空地上有個人影,像凝住似的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乍一看去,竟幾乎把那人影看成是一座石雕的偶像了。春雪瓶忙閃身躲到一株大樹身後,再仔細向前望去,見那人影是個修長的身材,身穿一件寬襟大袖的灰色葛布衣衫,頭上盤挽髮髻,劍眉朗目,面容清瘦,三柳半白的鬍鬚飄拂頜下,他那飄逸欲仙的風度中卻顯出一種黯然肅穆的神情。那人的面前便是一座墳塋,墳前有碑,碑上刻有字跡。春雪瓶凝神望去,這才看清刻的正是“俠女俞秀蓮之墓”七字。她心裡不覺一動,暗暗說道:“啊,莫非這人就是李慕白?!”春雪瓶再將那人細一打量,見他只是站立墓前,不言不語,不悲不戚,眼裡既未噙著半點淚水,嘴邊也不見露有一絲苦意。他只凝神肅立,呆呆地望著墳墓,不知他已在墳前站了多久,更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又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來向墓旁一株白楊樹上凝神仰望。春雪瓶也循著他的目光向上望去,見一株筆直衝霄的白楊樹上,在離地約兩丈高的一丫枝頭,高懸著一柄帶鞘的寶劍。那劍足足有三尺來長,形狀古樸,一望即知是柄好劍。它那綠鯊魚皮的劍鞘已經有些褪色,劍柄上的銅護手柄迎著太陽仍發出黃燦燦的金光。驀然問,一陣秋風吹來,白楊樹上的葉子迎風瑟瑟,翻飄亂墜;那人的袍袖鬍鬚也隨風飄拂,使這寂靜的墳地上更加顯得蕭瑟悲涼起來。那人仰頭向劍呆望久久,才又埋下頭來在墳前踱步徘徊,時而停下步來,用袍袖去拂拭石碑,時而又俯下身去伸手撫摸著碑上的刻字。最後,那人肅立碑前,從懷裡取出一支金釵模樣的東西,輕輕叩擊著石碑,低聲吟道:“卅年同一夢,寶劍負金釵,獨立秋風裡,死牛兩可哀!”那人吟罷,又俯首默然片刻,這才將那支金釵模樣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