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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瓶這才將她如何一路尋母進京,又如何代羅燕與巫朵司比武,如何會見王妃,以及王妃如何因看到她手上的指環竟將她誤認為是駝鈴公主的女兒之事,一一告訴了母親。玉嬌龍在仔細傾聽她敘談的過程中,不時微微點頭稱許,不時又微微皺起雙眉,憂樂悲歡,百感於懷。特別是當她聽了春雪瓶從王妃處獲悉的那些由西疆軍營送來的密報以及田項對王爺說的那番猜測後,玉嬌龍真是憂心忡忡,深感世態的險惡和人心的難測,一瞬間,她似覺自己十八年來所隱忍的一切煎熬苦難都成白受,磨難也將永無盡頭,等待著她的除了艱危與險惡外,幾乎就沒有什麼良辰美景,也沒有什麼歡樂幸福!玉嬌龍不由一陣陣地感到心悸,她真不知道她這一生是應該由命還是應該由人了!
春雪瓶見母親久久不語,眼裡充滿了深沉的憂傷,便小心試探著問道:“母親,你尋找的親人呢?可已有了下落?”
玉嬌龍微微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悲沉的嘆息,幾乎是自語般地說道:“一切可循的線索都斷了,真是有如石沉大海,茫茫蒼蒼,杳無音跡!”她停了停,又喃喃地說道:“我已是心瘁神勞,只差上窮碧落下遍黃泉了,一切都是徒勞!”
春雪瓶從母親那悽然的神色和悲涼的話語中,感到了母親心裡的哭泣。她不由輕輕投身偎進母親的懷裡,又輕聲對她說道:“小雪瓶就在母親身邊,小雪瓶就是母親的親人!”
玉嬌龍俯下身來,用她的臉偎貼在雪瓶的額上,輕輕地撫拍著她,又輕輕地說道:“是的,你就是母親的親人!母親唯一的親人也就只有你了!”
一縷縷浸骨的寒氣從窗欞中襲進屋來,瓦上一片白色,外面在降霜了。
玉嬌龍一探身將春雪瓶抱上床去,她也側著身子和春雪瓶一起睡下,覆上貂皮,讓春雪瓶蜷偎在她的懷裡。玉嬌龍仍然像幾年前在天山的小木屋那樣,擁著她,輕輕地撫拍著她,用自己的肌膚暖著她,催她入睡。
窗校裡透過一線曙光。點點悠揚的磬聲從山崖上沉入澗谷,又從澗谷中飄進廟裡,斷夢浮思,迴腸蕩魄。春需瓶睜開眼來向母親望去,見母親正注視著屋頂在凝神沉思。她的神情顯得肅穆而又安祥,微微下垂的嘴角,沒有掛著悲涼的意味,只使人感到一種堅強的意志。母親那軟柔柔的肌膚,仍然和過去一樣,散發出使她感到舒適的溫馨。這是經過了多少風霜雨雪,熬過多少嚴寒酷暑和受過多少苦難與折磨的軀體啊!可她卻仍和過去一樣使春雪瓶留戀她的溫柔軟滑而賴著不起。春雪瓶似覺已許久沒有享受到母親的溫存和愛撫了,儘管天色已亮,她亦已醒來,可她仍然一聲不響地偎在母親懷裡,享受著她一生中認為是最美好的時刻。
玉嬌龍早已察覺到春雪瓶已經醒來,她沒有和春雪瓶說話,也許是她自己也在珍惜這種美好的時刻。只是她心裡這時所想著的事情,卻遠比春雪瓶更加深沉和複雜。這是天性敏悟的春雪瓶也難以猜測和理解的。
母女二人就這樣又靜靜地偎躺了一會,春雪瓶正思度著如何勸慰母親和她一道返回西疆時,玉嬌龍卻打破恬靜忽然問她道:“你認識一個名叫鐵芳的少年?”
春雪瓶不由一怔:“認識。”
玉嬌龍:“你和那鐵芳是怎樣認識的?”
春雪瓶:“是在去塔城的路上和他認識的。”接著她便將他如何在路上攔馬強問大白馬由來的情景,以及在塔城集市摔跤場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但她卻隱去了以後在肅州相遇和最近在妙峰山再度重逢的情景。
玉嬌龍聽了後,默然片刻,又問道:“你覺得鐵芳為人如何?”
春雪瓶:“也算得上是個有血性的男兒,看去也誠信,只是有點傻愣愣的。”她說完後不禁在玉嬌龍的懷裡哧哧地笑個不停。
玉嬌龍:“你笑什麼?”
春雪瓶:“我笑他那愣頭愣腦的模樣和他那冒冒失失的傻勁兒!”
玉嬌龍:“這有什麼好笑的!他要不是那樣,又怎會獨自一人在瑪納斯河畔挺身去救助你羅大伯呢!”
一直把頭伏在母親懷裡的春雪瓶,不覺忽然仰起頭來望著母親,顯得十分高興地說道:“母親也還記得起那件事來!?”
玉嬌龍笑了笑:“怎會記不起來!”接著她又說了句,“哪能記不起來呢!”
春雪瓶見母親說話的那種神情,心想:她只是沒有在她那句話之前加上“你羅大伯說過的話”那一句罷了。春雪瓶一轉念,忽又對母親說道:“那位鐵芳的身材、相貌和為人,我總覺有些像羅大伯。”她隨即又補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