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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轎後面的是八騎帶刀校衛。這時日已西斜,春雪瓶估計玉璣一行人已是走不過這四十里關溝了。
她隨即走到店門前探身望去,果見玉璣一行已離開大道,正在向道旁左側的驛舍走去。春雪瓶也走出食店,就在近旁找了一家客店住上。次日一早,她等玉璣等人已經起程了大約半個時辰,方才騎上大白馬隨後跟去。
過了南口,前面便是四十里關溝;一路全是峽谷,蜿蜒曲折,險境叢生,直至居庸關口。春雪瓶一路行去,時而路只一線僅可容馬,時而絕壁懸崖令人神搖目眩。峽谷兩旁或是危崖夾道,晦暗無光,或又斜坡幽林,藤蘿遍野。春雪瓶雖長住天山,卻也未曾見這般出奇景色。她一路舉目四望,心裡也不禁暗暗驚歎這四十里關溝真是天險自成,不愧為京城屏障。她勒馬行了一程,轉過一片峽谷,北面忽然出現一脈山巒,疊疊重重綿延不斷,向北伸去,極目無極!灰白色的雄偉長城,有如一條巨龍,從北蜿蜒而來,又沿著山脊向西蜿蜒而去。春雪瓶身歷其境,竟不禁生起一種念天地造化之宏悠、嘆自身之渺小的感慨來了!她立馬道上,正舉目向那層層峰巒凝望問,忽然看見遠處一峰頂上,有一騎人影,正勒馬凝立,舉手篷眉向她這邊遙望,滿天的朝霞把騎影和山峰映成一片奇彩。
那騎影的面目雖然看不清楚,但那雄健的馬身,纖秀的人影,春雪瓶已認出是她母親來了。她趕忙迎著那峰頂騎影揮動雙臂,她幾次張口欲口乎,又幾次強嚥下話去。要不是玉璣一行就在前面不遠,要不是這峽谷還有過往行人,她早已高聲呼喊出“母親”二字來了。那騎影顯然亦已看到春雪瓶了,只見她高舉左手向著春雪瓶揮動數下,隨即帶轉馬頭,馳下峰頂去了。
春雪瓶凝望著那已經空無人影的山峰,雖然感到惆悵難禁,但她也為母親能看到她確在遵囑行事而感到欣慰萬分。她想:母親這下也該放心了!母親也可毫無牽掛地早日辦完她的事情,早日回到西疆與她和羅大伯團聚。
過了關溝,出了居庸關,便一路直向山西進發。春雪瓶知道在這秦晉道上,到處都駐有朝廷軍馬,各驛舍官廳也有官兵護衛,一般盜賊不敢妄劫朝廷官員,田項縱慾暗算玉璣也決不會選在這秦晉道上行事。因此,春雪瓶或策馬於玉璣之前,或尾隨於玉璣身後,相隔一箭之距不嫌其近,遠離十里之外,也不憂其遙,她時而男扮,時還女裝,一路逍逍遙遙,穿過山西,進入陝西,行了不過二十餘日便來到甘肅境內,玉璣一行人只在涇川休息一天,便又向西行去。
這日,春雪瓶緊跟玉璣一行人身後,剛剛進入涼州,雖然天色尚早,卻不料忽然下起漫天大雪來了。她見玉璣並未下榻驛館,卻在街上覓了一家上等客店停車住下。春雪瓶這天恰好穿的一身男裝,便也跟著投宿到那店裡。客店共有二進,正堂是一樓一底。內堂樓為上等官房,分設客廳臥室,壁上掛有名人字畫。玉璣就住在內堂樓上。他隨行眾人除了一名管家和一名隨侍衙役住在樓上內堂正房裡外,其餘眾人均分住內堂兩側。春雪瓶在內堂樓下要了一間正房,緊靠在那管家和衙役隔壁,大家住定之後,那些衙役、校衛閒著無事,都到堂前廳裡來圍爐取暖,閒聊一些消勞取樂的事兒。春雪瓶坐在廳角一隻小炭爐旁,一邊打量著那些前來投宿的旅客,一邊聽那些衙役校衛談笑。忽然透過內廳耳門瞥見外廳臨街店門走進來一位身披羊皮大褂、腳穿長統氈靴的漢子。春雪瓶從那漢子腰帶的花紋上,一眼就認出他是格桑部落裡的莊勇來了。那格桑雖已於八年多前因攔路截刺玉帥被她母親殺死,可現在統領那個部落的頭人卻仍是格桑的弟弟。春雪瓶心裡不由一怔:他到這涼州幹什麼來了?她隨即警惕起來,凝神注視著他的舉止動靜。那漢子進客廳,停下步來,舉眼向四隅環視一遍,然後才徑直走到櫃檯前面,向正坐在櫃檯裡算賬的掌櫃說道:“請問掌櫃大哥,剛才住進貴店來的那位官員,是不是欽差玉大人?”
店掌櫃抬起頭來警惕地看了那漢子一眼,反問他道:“你問這幹什麼?”
那漢子衝著店掌櫃笑了笑,又說道:“小弟在甘州府衙聽差,奉命前來打聽玉大人的行止,以便迎候。”
店掌櫃又將他打量了下,才應道:“正是玉大人。”
那漢子隨又問道:“請問玉大人帶了多少隨從和護衛?”
店掌櫃:“從人不多,只帶了六七個衙役和七八名校衛。”
那漢子一抱拳,說了聲“有勞掌櫃大哥了!”隨即轉身走出店去。春雪瓶趕忙起身走出店去,只見那漢子已跨上馬鞍,冒著大雪匆匆向西馳去。她望著那漢子